三人順著古老陳舊的石階下山,烈日當空,直近午時才進家門,回家后徐根心想夜間便能見一見道士捉鬼是怎生模樣,是以滿心歡喜獨自玩耍去了。這時徐建興正在臥室午睡,黃琴秀給劉道長倒了杯水,才問起那鬼害她兒子性命一事。劉道長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稍歇一陣,緩緩道來:“所謂凡人身上三把火,這三把火名為陽火,分居頭頂兩肩,三火具在,鬼神不敢犯,邪魅不敢侵,也正因有這三把陽火,令郎才得以保全性命,那亡鬼本欲打墻困住令郎,慢消慢磨,使得陽火愈燒愈弱,直至熄滅,不過尊夫出門尋子,恰好破了這鬼打墻的小把戲,而后它又夜里尋來,目的仍是降低令郎三把陽火,待令郎秉氣弱時,趁機附身,以便吸食陽氣。”頓了一頓,續道:“此時令郎印堂之中已有一絲黑氣繚繞,印堂乃屬命宮,印堂發黑,實是大兇之兆,假以時日,黑氣定會愈來愈重,至死方散。”黃琴秀身體不住顫了一下,滿面擔憂的問道:“那……那怎么辦?”劉道長道:“怎么辦?解鈴還須系鈴人,令郎若能將事情和盤托出,自是好辦得多,如若不然,貧道只能在此等候,待其下次降臨。”
見黃琴秀雙眉緊鎖,便曉難知根源,心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時知己不知彼,便多一分兇險,不過好在有時間布置一番,倒也不必驚慌。”于是又道:“無妨,這亡魂夜里定會尋來,知不知前因后果都無甚影響,待貧道稍作布置,以便夜里捉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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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黃琴秀聞言如釋重負,問道:“還需要再準備些甚么?”劉道長低頭沉吟許久才道:“雄雞一只,純黑毛狗血愈多愈好,其余物件,貧道尚有自備。”黃琴秀連聲答應。
用了午飯,劉道長便取物件開始布置,黃琴秀也出門購其所需之物。此刻尚有外人在家,黃琴秀便沒提作業之事。
而徐根畢竟小孩心性,過了些時候,于昨日恐懼也少了許多。他性格雖然放浪,但年紀幼小,于熟悉之人或事倒還好說,若遇上陌生之人,那定是羞勝少女,因此不愿留在家中。今日其伙伴均身處校園,他便攜了些玩物在外玩耍,手握三尺竹劍,直教半村野草盡數折腰。
時光便似村口那涓涓細流,悄然而逝,不知不覺間,青山已托住夕陽,熠生金輝。徐根見毒辣日落,欣然踏入溪水摸魚捉蝦。
水面清澈見底,大步跨入,只見銀花數點,倏然閃過,引得道道水波拍岸。徐根常在溪邊玩耍,認得這是龍蝦游動激起水花亂濺,連忙跟進,五指隨心念而起,霎時擊入水中,與龍蝦擦邊而過。一抓不中,次抓緊銜,頃刻間卷動泥沙,見底清泉登時渾濁不堪,而那龍蝦也已不見蹤影。
徐根凝神四顧,只待泥沙漸沉,龍蝦影現,立時便出手捉拿。心弦緊繃,忽見紅頭乍現,徐根未經思索,五指已然抓去,便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喊聲:“根哥!可以啊!”徐根猛然一驚,凝爪半空,龍蝦卻已受驚逃走,當即回首轉身,只見一少年躍入溪水,將手搭在他左肩,笑道:“根哥,我從前只佩服你半個,現下可變整個了,欠七天作業,還能請天假在外玩耍,這卻是怎么做到的?”徐根笑道:“你根哥自有妙計,不過此計過于精妙,非言語所能表達,你若想知道,便也欠上七天作業,到時我便教你。”來者便是昨日放學與徐根同行少年,這少年姓王名石,在校園之中是徐根最好的玩伴。王石聞言只道:“那算了吧,我便是一天的勇氣都沒有。”徐根搖頭嘆道:“那真可惜。”徐根心知王石畏懼長輩,這才語言挑逗。
兩人上了岸,王石又問道:“話說根哥你那一星期的作業便不用寫了嗎?”徐根道:“我自是不寫。”王石又道:“今日老師又布置作業了,她教我們有空過來告訴你。”徐根道:“她只教你們告訴我有新作業,卻沒讓你們說作業內容,所以今日的作業我是沒辦法寫了。”徐根攤了攤手,兩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二人一面山間游步,一面笑談學校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