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根將布陣所用的樹枝堆積,揀了些枯草引陽火燒了。冷欽大是驚訝:“還能這樣搞?”徐根道:“道術學來便是用的,要不然學它作甚?”這句話乃是楊文成教他的。
野雞約莫熟了七分,徐根瞧著冷欽那貪婪的眼神道:“你別想了,這雞沒你的份。”冷欽唇彎撇嘴,杏眼明珠轉了幾轉,湊到徐根身邊:“好木艮,你名字最好聽了!”
徐根自顧烤雞,說道:“好聽也沒用,早不說,現下可晚……哎!”忽覺右臂“太淵”“列缺”兩穴酸痛,手中串棍立時脫手。
原來冷欽靠近徐根,又以言語吸引其注意,再趁機以“白虎奪命手”的功夫奪取串棍。
比武過招,若使兵刃,那兵刃便如武者性命一般,這“白虎奪命手”乃是一門空手奪白刃的上乘功夫,只不過冷欽并未習得其精髓,使得似是而非,不過用以對付徐根這等庸手倒也足矣。
徐根見串棍被奪,手指抓拿,欲奪回串棍。冷欽早已退開半丈,扮了個鬼臉,說道:“你別想了,這雞可沒你的份!”
徐根想搶回燒雞,卻又怕一招奪不過來,到時同一個小姑娘拉拉扯扯很是不雅,于是說道:“這雞分你一半便是了。”冷欽笑道:“分也沒用,早不說,現下可晚了!”
冷欽除下一只雞腿咬入嘴里,再除下另一只雞腿,將串棍扔了回去。徐根接過串棍,大口吃了起來。
野雞下肚,雖不甚飽,卻也足以充饑,徐根尋了顆結實樹木,爬上去睡了起來。冷欽奇道:“你在干嘛?以自己作誘餌捕獵嗎?”徐根道:“這么晚了,我肯定要睡覺了,你也早些回家去吧!”冷欽道:“你沒家嗎?”徐根道:“我被師父趕出來了!”
冷欽道:“被趕出來了?那你挺可憐的!不過我也是被我爸趕出來的!話說武遭溫便沒出來找你嗎?”徐根道:“他又怎會理我?”冷欽道:“這么說那武遭溫倒也不錯,不像我爸,不讓我出去玩,還罵我!”徐根也嘆道:“武遭溫溫確實挺好的。”
徐根閉目待眠,冷欽仰天望月,也不知過了多久,冷欽忽問:“你多大了?”徐根隨口說道:“三十六!”冷欽聞言喜道:“好巧哎!我也三十六!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姐姐?我正月的!”徐根心中頓時不服,說道:“我也正月的,我正月初一!”
冷欽心中很是懊悔:“哎呀!方才我說我三十七歲便好了!”說道:“我也正月初一,我子時的!”徐根說道:“我子時一刻!”
冷欽道:“不和你開玩笑了,你到底多大?我瞧你年紀好像和我差不多,怎地武遭溫不管你了?我家那糟老頭卻天天說我還小,又管又罵的!”徐根道:“我甚么時候說武遭溫不管我了?武遭溫天天打我,打我不過便將我趕出來……算了,提他作甚?困了!睡覺!”
冷欽坐在篝火旁邊,倚著大樹望月沉思,困意上涌才閉目安睡。
一葉銀舟星河飄蕩,漸而遠去,只留下夜空獨自寂寞,不多時,赤輪自東升起,以陪伴寂寞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