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哥們兒到底有多黑?
這么說吧,就吉祥那眼神,坐到他對面也只能看見他的眼白和牙齒,領口以上部分的所有形狀特征,除了臉型,一律被那一抹深不見底的黑給抹平了,活活把自已的相貌給黑沒了,只是聲音還能聽出他很年輕。現在他整個人已經把自已黑成了室內景觀,一屋子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估計都在猜他那黑色掩蓋下的容貌,到底是俊還是丑,以至于老板和服務員都忘了招呼客人。
兩們少年都不是拘束人,一起走到那桌子坐下。
“你認識我?”杜天問道。吉祥是第一次出福山縣,自然不可能有人認識他。
意外的是那黑哥們兒一擺手,指了指吉祥道:“不是你,是他。”
吉祥心道有這么巧嗎,出門第一次見外國人,就碰見一個傻不拉嘰的騙子?
黑人青年見吉祥一臉不信,搖頭晃腦道:“陳吉祥對不?福山縣星安村人,你家那里有個大石頭蛋,我沒說錯吧?敝人不才,名字叫白鈞儒,你們可以叫我老白。”
老白?兩位少年都驚了,這家伙除了眼白和牙白,恨不得牙花子都是黑的,還敢自稱老白?而且這貨的華夏語,也太流利了吧,完全就是母語水平,還帶著點黑省味兒。
“小伙兒!給我再上三盤醬肘子,三只醬豬蹄,三份醬大骨,再撕一大盤瘦肉沾醬!”見兩們少年被震住了,老白立刻招呼服務員加菜。
轉頭對二少年豪橫地一揮手,大金表直晃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你倆小子正是能楦的年紀,先來點前菜開開胃,吃不飽,管夠點,我請客!”
二少年互相讀了下眼神,都想看看這無事獻殷勤的黑哥們兒,老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老白真是個能人,吉祥注意到,菜上來后,他下筷似慢實快,而且十分精準,一攪一夾,就能分解開肘子,而且舌頭極其靈活,啃過的豬蹄大骨,跟貓舔過一樣,恨不得連個肉絲都能刮走。偏偏雖然吃得風卷殘云,動作卻輕松寫意,不帶一絲煙火氣,還能邊吃邊聊,天南海北地侃,不留心都注意不到他的進食速度。
“……到荒涼的廠房練拳,那是傻逼才干的事。要是我,就徒步整個華夏,邊走邊練拳,還能吸引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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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趣又解悶兒……”老白扔下手中的骨頭,“面無表情”地道。
杜天壞笑道:“你還吸引美女?她靠啥辨認你啊?”
“語言。”老白搖頭晃腦——沒辦法,只能看見這個頭部動作——道,“我一開口,她就能記我一輩子!”
“嘿,能耐啊!啄木鳥摔跟斗,靠嘴支著啊!”杜天道。
“嗝——”老白打了個飽嗝,“你不懂,我們星安有句老話:‘好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都是哲理。是不是吉祥兄弟?”
“你們星安?”吉祥捕捉到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本來就奇怪老白能認識他,聽到這兒不禁問道:“還沒說你是怎么認識的我的?你們星安又是哪個星安?”
老白口氣更驚訝:“小吉祥你不會這么健忘吧?我就是你們隔壁華信村老白家的啊!就住在韻妮子屋后頭。”
吉祥心說我要信你都是鬼了,就你長這德性,別說是隔壁村,就是隔壁縣的,我都能聽見你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