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民們居住的是一種就地取材、便于拆卸的皮帳篷,叫撮羅子。
吉祥回到自己的撮羅子中,只有瑪拉依跟了進來,從火塘上方的木鉤上取下被塘火炙得滾燙的一樺皮桶雪水,就要用布巾給吉祥擦試身體。
“我自己來吧!”吉祥趕緊接了過來,臉漲得通紅。
看見吉祥緊張的樣子,瑪拉依反而放松了,噗呲一笑,取出一個陶罐倒些化好的雪水進去,再投了些干菜、肉干和鹽,掛到火塘上,一邊調整繩索降低陶罐,一邊對吉祥道:
“阿婆已經說話了,今晚這個撮羅子就我們兩人睡……你……脫下衣服擦就好,火我已經加旺了……”
能叫阿婆的,自然是梵音薩滿去世后,暫時推選出來的新族長。
所以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說,族長命我二人今夜圓房。
吉祥擦汗的手都不禁停了下來,半晌,才“嗯”地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嗯”里面,情感太復雜,無以言表。
撮羅子里并不大,東面開門擋著一個厚厚的獸皮簾,南、北、西則各貼著地面鋪一張簡單的獸皮床,正中間一個火塘,所以很容易就被火烤得溫暖如春。
兩個人就在十分尷尬的氣氛中吃過了肉干煮干菜的晚飯——吉祥知道這是非常不錯的伙食了,因為今早看聞鷹那些出獵的獵民,吃的也只有干菜,沒有肉。
這就是讓吉祥情感復雜的地方。
不管古安人是不是把他當成了優質DNA源,但救自己也好,將養自己身體也好,可以說拿出了整個莫昆的全部誠意,熱情而親切,沒有一點藏私。
而對待圓房一事,吉祥與其說是排斥,不如說是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準備好。
吃過飯,瑪拉依就著火塘里的火光給為吉祥新做的雪板打野豬皮——這是為了避免雪板上坡時后退的裝置。隨著專注于手中的活計,瑪拉依又開朗了起來。
“吉祥,你的箭法為什么學得那么快?兩個月前,你可是連開弓都不會的。”
“在我的家鄉時學過武術,就是男人間打架的本事,都是相通的。”
“你們用那種長桿子打架嗎?在我們這里可不行,太長了,在林子里使不開。我們這里都用彎刀和弓箭。”瑪拉依歡快地道。
吉祥心說,我們還用槍炮導彈呢,但說了她們也不懂。因為這里即使是箭簇,還大部分都是骨簇——自己穿越來到這里,怕不是已經回到幾千年前,弄不好今生再也見不到這些了。
“我們古安,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困難?還是大部分獵民部落,都是這樣?”吉祥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瑪拉依聞言停止了手中的活計,眉頭也皺了起來,半晌才道:“我們是瀆神的部落,正在遭受神的懲罰。”
“瀆神?那是怎么回事?”吉祥道。
瑪拉依咬了咬嘴唇,道:“我不能說。但是不管我們受到什么懲罰,我都認為梵音婆婆沒有做錯。”
“是我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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