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必須答應我,等會兒要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好,我保證。”西野蓮音畢竟是個大人,哄哄小姑娘還是信手拈來的——告訴個鬼啊,他一會兒直接就走人了。
進了換衣間,換了和服,又踩上了木屐,他準備完畢正打算出去渾水摸魚,外邊已經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出門聲,貌似是到了表演的時間了。
他偷偷摸摸伸出半張臉往外窺探了一下,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女負責人走了進來,簡單清點了一下人數,確定沒問題就帶著人走了,沒料到試衣間里還藏著一個編外演員。
見歌舞伎小演員們連同剛剛那個小姑娘一起全走了,西野蓮音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踢掉走起路來十分不方便的木屐,赤腳踩著榻榻米離開了房間,尋找并確認了配電箱的位置,旋即再度回到了里側走廊,打算繼續監視。
他也不想知道這幫人在談論什么,反正只要確保牧野真希的安全就行了,倘若這群黑幫妖怪打算對雪女動手,他馬上把配電箱的總開關給按了,然后摸黑沖進去,先試試那皮糙肉厚的僵尸怕不怕他的靈魂打擊——他還是不覺得這群黑幫妖怪帶著什么善意,不然雪女理應有空打電話在店里請個假,而不會這樣匆匆忙忙的連手機都不帶。
樓下大堂盡頭的屏風很快又被撤掉了,之前在房間里看到的小演員們輪番上陣,表演的內容聽不太清楚,但隱約講述的是和妖怪相關的故事。
歌舞伎的主題氛圍兩大類,一種是貴族與武士的上流社會題材,一種是庶民故事的平民題材。
而眼下所表演的兒童演員版歌舞伎就比較特別了,似乎是以妖怪和人的故事為主題的,西野蓮音覺得還蠻稀奇的,看得也算津津有味。另外,這群小演員不會把臉涂得跟鬼一樣白,看著也算憨態可掬——日本歌舞伎里的藝伎之所以把臉涂白是因為古代在夜晚表演光線不好,現在其實已經沒這個必要。
在二樓的陰影里欣賞了一會兒表演,西野蓮音感覺后頸有些涼涼的,扭頭看了一眼外邊,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夜空中已經下起了雨來,而且還是暴雨的樣子,也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打雷。
豆大的雨點被大風吹入了室內,西野蓮音挪了一下位置,貼墻坐著,繼續關注著下方的一舉一動。
歌舞伎表演終于結束了,而下方似乎也終于談起了正事,牧野真希的表情始終很冷,而那兩個僵尸妖怪的表情則一直笑瞇瞇的,嘴巴里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交談了一會兒,兩個僵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也慢慢冷冽了下來,他們叫來了一個部下吩咐了幾句,隨后屋子里所有的人類黑幫成員就全部都躬身離開了大堂,順帶著還把溫泉酒店的服務人員一起“請”了出去。走之前,他們也沒忘記把大堂的拉門給關上,看樣子是打算徹底封鎖退路。
西野蓮音瞇起眼睛,起身走到了外側走廊往下看了一眼,發現其他黑幫成員們也都冒雨趕到了這棟主殿的外邊,手里還準備著各式各樣的冷兵器,把一旁幾個溫泉酒店的管理人員和保安們嚇得臉色發白。
而室內的牧野真希已經站了起來,似乎是打算離開這里,但她走了沒幾步,首座的一個僵尸妖怪卻走到了她的身前,面帶微笑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回身看到這一幕,西野蓮音的眉毛挑了起來。
與此同時,屋外的暴雨傾盆,遠方的天空中隱約閃電劃過,似乎是要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