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景庭想了下,便讓卞文頡跟過來。他走到自行車停放的轉角,趁著卞文頡看不到,徑直從空間里取出了半箱櫻桃,隨即回過頭裝作從車后座取下來的樣子,將其遞給了卞文頡。
“這什么啊……啊?櫻桃?”卞文頡眼睛彎彎,顯然很喜歡。“可是櫻桃怎么會這么大?”
“新品種。回家別忘替我感謝你父親。”
卞文頡傲嬌道:“謝他什么呀?要謝也是謝我。”
“我這不是謝你了嗎?”
“嘿嘿,”卞文頡抄起一枚櫻桃塞進嘴里,咀嚼兩下,眼睛便是一亮:“好好吃啊!”
呵,洗都不洗就往嘴里塞,這姑娘絕對是個吃貨。
“費老師,你在哪兒買的?”
“朋友送的。”
“肯定從國外帶回來的,不然我不會沒見過。”卞文頡有些苦惱,嘟囔道:“就這么點,分一分就沒了……可我還想吃……那還要不要分呢?”
“得,你自己琢磨著辦,我先走了。”
辭別了糾結的卞文頡,費景庭騎著車回了新居。拿出玉琥調息一番,真氣恢復充盈,他又開始蝕刻云篆。
凝神專注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隱約間聽見院門響動,費景庭停下蝕刻,睜開眼透過窗子便瞧見關熙怡娉娉婷婷走了進來。
費景庭起身迎了過去,甫一見便瞧見關熙怡神色間掩飾不住的疲倦。
“回來了?”
關熙怡似乎真累了,將包丟在一旁,自顧自地落座,捏著眉心道:“下了車就回了店里,聽順子說你找我,我這不就來了?”
“呵,去京城不太順利?”費景庭為她倒了一杯溫水。
“還行吧……就是拿貨價格偏高,我沒敢拿太多,不然真就是賠本賺吆喝了。”她蹙眉輕輕喝了一口水,轉而問道:“還沒說呢,你找我什么事兒?”
“好事兒。”
“哦,我早就知道了。”她漫不經心地回著。
“早知道了?”
“是啊,你那小說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茶館里客人們也央著說書先生說。今天在火車上,還聽對面座的兩位先生在討論呢,說你這小說開俠義小說先河。”
《天龍八部》已經這么火了嗎?為什么自己沒感覺到?
好吧,這也算預料中的驚喜了。
他坐下來,笑著說道:“我說的好事兒,指的可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費景庭起身,也將她拉了起來:“走,你跟我走一趟。”
“哎?別鬧,我乏著呢……別拽了,先讓我歇歇行不?”
不容分說,費景庭拉著關熙怡便出了門。他也不說目的地,只讓關熙怡坐著黃包車跟在后頭。
兩輛黃包車一先一后,跨越小半個城區,轉眼停在了隆順行門臉前。
下了車,關熙怡抬頭看著額匾,狐疑道:“你拉我來這兒做什么?人家隆順號不接我這小門小戶的生意。”
“呵。”
費景庭懶得廢話,當先進了店里。
有伙計迎上來,費景庭便讓其將經理找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出頭、西裝革履的人迎過來,笑著道:“我就是隆順行的經理,鄙性卞,卞文濤。這位先生找我?”
卞文濤?聽名字像是卞文頡的堂兄之類的。
“我姓費,找卞經理是想提一些布匹。”
卞文濤皺了下眉頭,道:“這可不湊巧了,鄙行做生意都是先預定再發貨,費先生別看這店里滿滿當當都是貨,可這都是預定出去的。”
關熙怡隱晦地拽了下費景庭,那意思是讓費景庭別再丟人。
費景庭笑了笑,掏出那張巴掌寬的紙條遞了過去:“我有批條。”
“哦?”卞文濤接過批條看了眼,臉上虛假的笑容褪去,爽朗笑道:“費先生真會開玩笑,有批條早說就是了。這貨樣都在這里,費先生看看要選哪些,我讓伙計現在就裝車。”
這轉折驚得關熙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什么意思?那張巴掌寬的紙條有這么大能耐?費景庭又是從哪兒弄到的?
由不得她發問,費景庭與卞文濤聊了一番,轉頭問她:“你看著選吧,我跟卞經理說好了,先貨后款,貨款最遲一個月補上。”
關熙怡咬著嘴唇恨不得掀開費景庭那滿是淡然的腦袋,看看里面還藏著什么寶貝,怎么什么事兒都難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