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說了一番,陳元祥猛的一拍腦袋:“哎呀,險些忘了答應費道友的拳譜。”
說罷,他從行囊里找出一卷文稿,那文稿有文字、有圖例,圖上還有真氣運行路線,顯然是用了心的。
費景庭手下文稿,當即抱拳謝道:“謝過元祥兄了。”
“你我同道,就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了。”
有碼頭工作人員提著個鐵皮喇叭催促旅客登船,陳元祥便道:“行了,我們夫婦這便上船了,咱們他日再聚!”
“好,我與景庭在津門靜候賢伉儷!”
揮手告別,直到輪船開走,費景庭與黃明睿這才回返。
聊了幾句,偷眼瞥見黃明睿似乎心情不錯,費景庭便問道:“明睿兄,瞧你滿面紅光,可是遇到什么好事兒了?”
“托福托福,倒是有一件喜事……我那二姨太又有了身子。”
這倒是一件喜事。別看黃胖子娶了好幾房姨太太,可這家伙癡迷修道,后來干脆搬到天妃宮的靜室里,常年守全真戒律,連自家老婆都不碰了。
所以雖然姨太太不少,可黃明睿這么大年紀也只育有一子二女。如今二姨太有了身孕,子嗣綿延,自然是好事一樁。
費景庭故意揶揄道:“明睿兄,你確定是好事?你這常年住在天妃宮,你那二姨太……”
黃明睿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當即炸毛道:“我老早就搬回家啦!好你個費景庭,敢拿此事打趣,且吃我一掌!”
一掌拍過來,沒用什么力氣,費景庭卻條件反射一般卸下力道,身子一閃,黃明睿一個站立不穩,搶出去好幾步,差一點跌倒。
“誒?你這就活學活用啦?”
費景庭拱手道:“承讓。明睿兄不妨再試試。”
黃明睿頓時郁悶了。此前他只當自己沒有名師指點,所以修行才難以寸進。現在見費景庭不過一日之間就將太和拳活學活用,頓時便知道自己資質比之費景庭那是遠遠不如。
心中哀嘆,運氣不如人,資質也不如人,那還修個什么道?
費景庭騎車來的,黃明睿則是坐著自家馬車過來,二人出了碼頭,打趣幾句便各自回返。
費景庭騎著車正好路過北洋大學門口,老遠便瞧見有一青年踩在凳子上振臂高呼,周遭聚攏了不少學生與民眾,待那青年高呼過后,一眾人等紛紛高呼。
“外爭主權、內除國賊!”
“外爭主權、內除國賊!”
費景庭停車觀望了一陣,便有青年學生將一份傳單遞過來,那青年激昂道:“先生請看一下,日人圖謀我膠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還請為國家主權盡一份力!”
接過傳單,費景庭看著那青年學生又轉向其他路人。
口號聲,聲聲入耳。可聽在費景庭耳中卻無比刺耳,生在一個世紀后的他,理解學生們的憤怒,卻又總覺得拿雞蛋碰石頭不太對。
左思右想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好暗下決心,待日后總要出面維護一番。
看著校門口那些圍觀的洋鬼子,費景庭心下悲哀,這年頭還真是外無主權、內有國賊啊。真不知道那些迷戀這個時代的家伙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