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高等工業學校來了!”
“津門美術專科在這兒!”
“津門公學在這里!”
“我們嚴氏女塾中學部也來啦!”
……
點集完畢,所有大、中院校都來了,各色的學生裝、襖裙匯集在一起,一張張稚嫩卻堅毅的面孔望向初生的朝陽,那一聲聲吶喊響徹云霄,揮舞的手臂起伏如林,便是心性如費景庭也被感染得熱血涌動。
“好,都來了,我們出發!”
“出發!”
無數的豎幡、橫幅打出來,學生們排著隊伍,朝著操場門口涌去。
恰在此時,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后,無數荷槍實彈的黑皮巡警將大鐵門封住,前后十幾排巡警將鐵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北洋走狗來啦!”
“是巡警!”
“讓我們出去,憑什么攔著我們!”
“打倒北洋,還我膠澳!”
“誓死抗爭,嚴懲國賊!”
涌動的人潮沖擊著大鐵門,幾百號警察彼此推著后背,勉強將鐵門堵住。
費景庭瞇了瞇眼,心道,景林桑,你這是在作死啊!
答應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變卦,看來你小子是真不想活啦!
他擠開人群到了前面,掃了一眼,頓時瞥見負責帶隊的白貞庸。
“白貞庸!”費景庭一聲厲喝,引得白貞庸看過來,頓時嚇得一縮脖子。
心說,這位神仙怎么來了?
他不敢怠慢,緊忙小跑過來,隔著鐵門道:“仙長,您……您也在啊?”
費景庭懶得廢話:“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
“你要是不回答,我自己去找楊景林要答案。”
“不是,您別急。這事兒真不怪楊廳長,是曹高官下的命令,楊廳長不敢不聽。”
“曹高官?哪個曹高官?”
“曹督軍的弟弟,曹睿。”頓了頓,白貞庸又道:“仙長您別急,我們廳長稍后就到,到時候再當面跟您解釋。”
費景庭點點頭,冷著臉不說話了。
白貞庸趕忙叫過一名手下,低聲耳語幾句,那手下趕忙飛奔而去。過了片刻,楊景林便擠了過來,隔著鐵門道:“費先生,曹高官下的命令,我也不想摻和,可……”
“我不想聽廢話,姓曹的到底想干嘛?”
楊景林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還能想干嘛?那孫子怕了!生怕被學生給撕了。前兩天京城學生鬧……額,游行,不但把姓章的暴揍一頓,還把姓曹的房子給點了。您說說,這曹高官能不害怕?”
頓了頓,又道:“我聽說啊,有人給姓曹的出了個餿主意,請幾個領頭的學生代表過去,名為談話,實則扣為人質。有人質在手,這姓曹的就不怕學生們鬧事了。
哎,我踏馬也是倒霉。坐在這個位置上,得罪不起人,只能踏馬的聽命行事。費先生,您千萬見諒,絕對不是我出爾反爾。”
“行,我知道啦。”
跟費景庭說過話,楊景林朝著白貞庸一示意,后者抄著鐵皮喇叭喊道:“安靜一下!都安靜一下!現在請楊廳長給大家說兩句!”
學生們憤憤不平,好久才安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