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我就是盡一點心意,不算什么。”
女塾辦學經費一直緊張,每個女生一學期才交兩塊大洋,這么點錢都不夠費景庭一個月工資的。剩余不足的部分,全靠嚴先生四處化緣。
這兩百多大洋,費景庭又不缺,就不打算走公賬啦。
沒一會兒,天福樓的伙計推著獨輪車將一大桶清水運過來,招呼著游行的學生們過來飲用。
學生們早已口干舌燥,紛紛過去牛飲一番,卻無人在意這水是怎么來的。
又過了半個鐘頭,女塾的女學生們蜂擁著跑回來,將手中捧著的、油紙包好的煎餅果子分給周遭的學生。
楊羽終于注意到了,他走過去,還沒詢問便被塞了一份煎餅果子,他看了眼一頭短發,卡著白色發箍的女孩子,出聲問道:“這吃的東西哪兒來的?”
“買的啊。”卞文頡回答道。
“誰買的?”
卞文頡自豪道:“當然是我們費老師。”
“哦,是只買了一些還是……”
“都有都有,費老師一下子買了兩千份,酒樓上下忙個不停,說是兩點鐘前怎么也能做出來。”
楊羽嚇了一跳,當即問道:“哪位是費老師?”
“喏!”卞文頡朝著遠處的大樹努努嘴:“樹底下那位就是。”
楊羽定睛一瞧,樹下站著兩人,女子是方才出手偷襲浪人的小姑娘,男子則是主動出手教訓浪人的那位老師!
原來是他!
女生走過來,手里還拿著大半個煎餅果子,見楊羽張望,便問道:“楊羽,怎么了?”
“哦,這吃食是那位費老師買的。我們過去,感謝感謝吧。”
“好。”女生極其爽利。
二人并肩而行,穿過示威人群,到了大樹近前。
原本靠在樹上的費景庭見了來人,頓時不自查地挺立身形。
“您就是費老師?”
“我是,兩位……同學好。”
楊羽鄭重道:“費老師,這次太感謝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同學們一腔熱忱,我也總要做些什么。”
“您做的太多了,聽說您買了兩千套煎餅果子,這……”
“沒什么,我還算有些家底。”
符蕓昭蹲在一旁,左右手各拿一個煎餅果子,地上的闊樂罐子里還灌滿了涼白開,好奇地看著費景庭跟人尬聊。
她有些奇怪,景庭哥哥接人待物向來是從容不迫,怎么見到這倆學生反而一副手足無措、緊張兮兮的樣子?難道這二位也是藏匿于市井之間的修道高人?
觀量了半晌,絲毫沒從兩人身上感受到真氣,她便不再理會,只當景庭哥哥又犯了毛病。
自那日犯病之后,費景庭這些時日總會逗弄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琢磨著回應,費景庭卻一臉的失落。
說什么‘憋悶’、‘一身車技無處施展’,奇奇怪怪的。白日里她偷空跑去教關熙怡修煉,還轉述了費景庭的話,關姐姐也是莫名其妙,最后啐道:“別理他,犯病了!”
嗯,關姐姐說的有道理,眼下景庭哥哥這是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