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怎么說,費景庭都得承情。
“李巡官,哥哥,咱們別杵在門口,進來說話。”
李志章一把扯掉帽子,扇著風道:“嘖,這都嘛時候了?你怎么還穩坐釣魚臺?”
“李哥,”就沖著人家李志章的情誼,費景庭這聲‘李哥’叫得真心實意。“你別忙著說我,其實我會武術的,不信你來看。”
費景庭說罷,運氣真氣沖著地面就是一拳,勁氣沖在地面擴散開來,激得地上的塵土猛地四散!
聽著發拳的聲響,看著四散的塵土,李志章眨眨眼,連扇風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好半晌才說道:“誒唷,弟弟,你真會武術啊?就你這手,拿到國術館去也沒人比得上!好家伙,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費景庭笑著說道:“李哥吃了嗎?沒吃一起吃點?”
李志章搖搖頭:“一早就吃過了,我是聽了有人說今兒晌午紫竹林有決斗,后來一聽決斗的一方是你,我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來。得,我呀,咸吃蘿卜淡操心,敢情費老弟是瞎子吃餃子,心里有數。”
“哈哈,李哥真詼諧。”
“成啊,兄弟,中午哥哥一準帶著弟兄們去捧場。好好打,揍他個小日本子!”
“放心,肯定揍他!”
“得嘞,我這是翹班過來的,我得趕緊回去,咱們回見啦!”
所以說,這人哪有單純的好壞?好人也有讓你惡心的時候,壞蛋有時候還能讓你感動,這十丈紅塵,端地是處處是歷練。
吃過早飯,符蕓昭老老實實地收拾了碗筷,也沒跑出去野,而是躲到自己房里也不知在搗鼓些什么。
費景庭蝕刻了兩個鐘頭的云篆,又用玉琥恢復了真氣。待到十點多,便精氣神飽滿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景庭哥哥,現在就出發嗎?”
“嗯。”
“等等我,咱們一起走。”
紫竹林地處法租界,這里還有個標志性的建筑,紫竹林教堂。據說此前這里名叫紫竹林村,于是紫竹林的名字便沿襲了下來。
庚子年間,清軍、大師兄們還跟洋鬼子在紫竹林鏖戰了一個月,搗毀了一些建筑,殺傷了一些洋兵,可到底沒攻下來。
清末毀廟興學,道教在津門沒落,佛門反倒在津門興盛起來。尤其是這紫竹林,簡直就是佛家居士的集中營,其中不乏通電下野的達官貴人。
費景庭趕到的時候,擂臺周遭早已人山人海。一群洋兵荷槍實彈,也不阻攔,只是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擂臺上人影晃動,費景庭看見水野那家伙一身浴袍,頭纏白布,跪坐在那里,膝上還橫放著一把武士刀。
這家伙還似模似樣的,弄得跟不世出的高手一般。
老遠便有人看見費景庭,嗷的一嗓子喊道:“費大俠來啦!”
短短一句話,引得人群‘哄’的一聲就炸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