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景庭施施然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些煩悶。這一遭出了名,近期來出個門都不方便了。等躲上兩天,安排完雜事,得趕緊出行。待他再回來,估計就沒多少人記得他了。
費景庭所料一點沒錯,當天不少報社都刊行了增刊,單單為了描述費景庭大展神威,于擂臺上擊斃五名日本人,狠狠地揚了國威!
北辰的校長張先生今天沒來找嚴先生,倒是北洋大學的錢教授找了過來,為的還是費景庭的事兒。
當日錢教授撂下話來,一定要給費景庭轉到南洋大學任職。錢教授回去之后立刻給好友寫了封信,轉頭便找上了嚴先生。
初時還聊得好好的,一說到費景庭,倆人就起了齷齪。
一個堅持北辰大學堪比后世的野雞大學,費景庭這樣的人才留下來純屬浪費;一個說北辰大學一掃公立大學的齷齪,定然樹立大學新風,正是費景庭這樣的年輕才俊大展身手之際。
話不投機半句多,錢教授當日負氣而走。隔了好些天,今日又找上門來,打算再跟嚴先生議論一番。
不想,這吵架還沒開頭,便聽嚴先生說:“你可知費景庭還是個國術高手?”
“嗯?”錢教授近來雜事纏身,還真沒看這兩天的報紙。“這話是什么意思?”
嚴先生笑著將一份報紙增刊遞過去,說道:“看看吧,這費景庭此番可是出盡了風頭……哎,就怕不是好事啊。”
錢教授狐疑地接過報紙,看了幾眼,又回過頭來看了配圖,確認的確是費景庭后,這才繼續看下去。良久,看罷了報紙的錢教授倒吸一口冷氣:“費景庭還真能打啊!五個日本人,就讓他這么給打死了?”
嚴先生笑著說道:“老錢,我看你也別忙活了,只怕北洋、南洋都不敢接收吧?”
以北洋官僚的習性,能不管事就不管事,招費景庭這么一個得罪死了日本人的刺頭,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錢教授沉默以對。這事兒他沒法兒說,說費景庭年輕氣盛,是有一點,可那是日本人挑釁在先,怎么著這錯都落不到費景庭頭上。
嚴先生說道:“你看,接不上話了吧?我們北辰不一樣啊,北辰就是我說了算。不瞞你說,等下半年開學,我還打算拿費景庭當個活招牌呢。想來到時候全國的才俊,一準全都涌到我的北辰大學來,哈哈哈……”
錢教授被刺激得伸出手指指點了半晌,最后負氣起身道:“好,這次就算了。要是來日費景庭要走,你可不能強留。”
“好啊,老錢你要是有能耐挖墻腳,我絕對不攔著。”
冷哼一聲,錢教授郁悶地走啦。
大雜院里,昨晚值了夜班的李志章跑出去遛彎,聽了報童的叫賣,緊忙買了一份報紙,邊看邊往回走。
待看罷了內容,李志章還不敢相信,自己那兄弟費景庭居然那么能耐!那是五個日本人啊,不是五頭豬,好家伙,說殺就殺了,而且殺得日本人一點脾氣都沒有。
想到自己平素對費景庭呼呼喝喝,一副大哥做派,李志章就后脊梁發涼。幸好啊,幸好這費景庭為人地道,脾氣也好。這要是換了個脾氣暴躁的,只怕自己早跟那些日本人一個下場了!
轉念一想,貌似自己對費景庭也不錯,之前幫著沒少打聽消息,又通風報信了一回,算算也沒虧待對方。而且費景庭可是親口認了自己這個哥哥……踏馬的,自己居然有個這么牛批的弟弟!
想到這兒,李志章頓時抖了起來,張開膀子恨不得學著螃蟹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