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貨騎乘挎斗摩托,一路超過手推車、驢車,引得鄉民驚駭躲避且不提,他們方才離開滬上,翌日滬上便鬧騰了起來。
己巳月、丙戌日,北洋軍閥也不知哪根弦錯亂了,陡然出動軍警,逮捕了京師上千名愛國學生。
兩日后,日商紗廠工人首先舉行罷工,抗議軍閥鎮壓,聲援愛國學生。此后各行各業的工人紛紛加入,乃至于到了十日,滬上一地各行各業參與者總計有十一萬人。此外還有商店參與罷市的店員七萬余人,形成了空前的愛國大罷工!
繼滬上之后,各地鐵路工人,津門的人力車夫和余杭、九江等地的工人,紛紛舉行罷工。
風潮陡然掀起,全國上下一邊抗議軍閥鎮壓,一邊抵制日貨。滬上、津門兩處口岸,每日里都有學生、工人揪出銷售日貨的黑心商人,焚燒日貨。日人與國人之間的沖突比比皆是。
與此同時,奉系軍閥吳佩孚通電,抗議京師鎮壓愛國學生。同日,津門四萬余民眾召開國民大會。
過了一天,津門工人醞釀大罷工,津門總商會急忙電告京師,徐總統被迫下令準許曹、陸、章三人辭職。
又過了一天,徐總統迫于壓力,向參眾兩院提出辭職。
世上風起云涌,費景庭卻帶著符蕓昭鉆了山溝。
他們先去了毛公壇,遍尋一番,一無所得。隨即轉頭便去了,天印山,同樣無所得。
一連二十幾日,風餐露宿……嗯,這么說有些夸張了。有隨身空間在,餓了徑直取出現成的吃食,渴了不但有干凈的水,還有符蕓昭的最愛——闊樂。至于住,那就更簡單了。
遇到宿頭,那邊留宿一晚;錯過了也不要緊,此前費景庭簽到得了個雙人大帳篷,足以應付野外住宿的問題了。
四處游歷,尋訪過不少洞天福地的道門人士。只可惜此方天地靈機斷絕,算得上是末法時代。不少傳承久遠的道門都失了傳承,談玄可以,可論道就難了。
道門勢微,與之相對的是佛門卻繁盛得很。有不少的道家洞天福地,道門只余下區區鄙陋的道觀,而佛剎卻修得連綿不絕。
有道門之人倒是讓費景庭順路與和尚們談一談,說不定有些收獲,費景庭卻渾不在意。他一個修道之人,跟和尚完全是兩條路子。
修道修的是今生,修佛求的是來世。這二者之間的區別大了去了!
靈機斷絕,和尚們哪來的來世?
江南逐漸轉入梅雨季節,忽有一日烏云蔽日,隨即陰雨綿綿,下個不停。這糟糕的天氣對于行人來說實在太難受了。
這天臨近天目山,面目全非的黑星摩托終須陷進泥潭出不來了。費景庭看著蜿蜒的爛泥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干脆一揮手將摩托車收進了空間里。
一旁的符蕓昭小心翼翼地說道:“景庭哥哥,不是我的錯!”
沒錯,方才開車的是符蕓昭。這丫頭古靈精怪,對摩托車這種風馳電掣的玩具那是愛不釋手。從滬上離開,第二日這丫頭便纏著費景庭,要學如何騎摩托車。
費景庭耐不過纏磨,便教了教。哪成想符蕓昭聰穎過人,一教就會。沒幾日便可以騎著摩托上路了。
費景庭倒也樂得清閑,干脆自己坐在挎斗里,指揮著來了瘋勁的符蕓昭四處游走。
“知道啦,這爛泥路,就算我騎也得陷進去。前面有個鎮子,咱們快走兩步,找個地方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