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神魂歸位,躺在床榻上的費景庭動了動手指,從昏厥中蘇醒過來。
睜開眼迷茫了一陣,隨即想到,他這是被系統給踢下線了嗎?
身體重歸掌控,但覺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痛。真氣運行小周天,每每過百匯都有如針扎一般刺痛。尤其是左臂,酸麻不已,想要動彈,卻被壓住動彈不得。
嗯?動彈不得?
費景庭略略斜眼,便瞧見拱在自己懷里,呼吸勻長的嬌小身影。室內一片漆黑,但費景庭天目術有成,便是微光環境也能看清一些事物。
小小的包子臉,長長的睫毛,頭發上是清新的橘子香洗發水味道,是符蕓昭啊。
略略放下心,想著這符蕓昭這兩日恐怕是累壞了,費景庭便忍著左臂的酸麻,任由小姑娘枕著。
轉頭四下打量了下,身下是土炕,炕頭擺著床箱,地上有桌椅,桌面上還放著燭臺。環境很陌生,想來符蕓昭帶著自己早已離開了意租界的小洋樓。
身體一點點的恢復掌控,費景庭便感覺到忍不住的尿意襲來。忍耐片刻,就感覺再也無法忍耐,只得輕手輕腳地抽離自己的左臂,剛要起身,黑暗中一道白練便躥了過來。
那白練停在身前,嘶嘶有聲,是小白蛇。
原本沉沉睡去的符蕓昭哼哼著從睡夢中蘇醒,睜眼瞧了瞧,又揉了揉眼睛,隨即陡然坐起身,驚喜道:“景庭哥哥,你醒了!”
“醒了醒了,等會兒再說,我先去個茅廁。”
“哦哦,那要不要我跟著你?你自己能行嗎?”
“能行能行,快讓開一些,我已經憋不住了。”
費景庭挪動身體下了火炕,趿拉上鞋子便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這院子極為陌生,一時間尋不到茅廁所在,費景庭干脆找了個墻角。那句話說得好啊,只要不抬頭、遍地是茅樓。
一泡尿撒完,費景庭總算舒爽了。轉頭便瞧見停在門口觀望的符蕓昭……這丫頭。
費景庭走過去,低聲埋怨道:“都說了我自己可以,你怎么也跟出來了?”
“可是我不放心啊。”
符蕓昭聲音嬌憨,小姑娘的姿態重歸己身,再不復這兩日憂心不已,狠辣無情的模樣。
費景庭揉了揉符蕓昭的腦袋,領著其進了屋里,二人在火炕上盤腿而坐。
費景庭問道:“這是哪兒啊?”
“那老太家。”
符蕓昭嘟嘟囔囔,將這兩日的情形大略說了一番,尤其著重說了,來那老太這里,是她的主意。
費景庭心道,符蕓昭關鍵時刻果然靠譜了起來。墜入此間九個月,認識人無算,碰到這種事樂于幫手的肯定有不少,但既能幫手還能幫到的,算算還真沒幾個。
這那老太便是其中之一。
同為修行中人,又是過命的交情,那老太肯定會回護二人。而且此處隱蔽,想來那些日本人一時半會摸不上來。
此事沒什么好說的,真正讓費景庭頭疼的關熙怡與倪秋鳳全都跟著來了!
單單一個人過來,費景庭還能從容應對。可這倆女人碰到一起便有如天雷地火,咣咣咣的就得干起來,就算費景庭在一旁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