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椎浩平推門而入,停在辦公桌前立正躬身一禮,隨即雙手將一封辭呈遞交了上去。
“閣下,這是我的辭呈。”
“唔,我知道了。”南次郎掃了一眼,隨手丟在一旁,看著香椎浩平道:“津門城里的事端平息了嗎?”
“聽說已經平息了下來,北洋出動軍警鎮壓了民眾。”
南次郎沉聲道:“香椎君,你手下的笨蛋告訴你那些民眾喊的口號了嗎?”
“哈衣,參謀們正在整理此次事件的報告。”
南次郎道:“因為你的自作主張,支那民眾對帝國的反抗情緒愈發高漲,這都是你的錯!”
“哈衣!”
南次郎起身,慢慢踱步,厲聲指責道:“你這種胡亂行動的家伙,就該滾去預備役!吉田茂總領事昨天找了我,對你的行動提出了嚴正抗議。我剛才與吉田茂那家伙通了電話,準備放棄對費景庭的通緝。”
歷史上,香椎浩平一路平步青云,后來參與了226,還真滾去了預備役,從此便沒了聲息。南次郎這也算是一語中的。
香椎浩平猛然抬起頭:“閣下,這是不是有些草率?那家伙害死了我們這么多人,怎么能就這樣放棄?”
“笨蛋!”
“哈衣……”香椎浩平低頭。
“帝國如今的首要任務,是分化瓦解支那民眾的反抗情緒,將巴黎和會劃分的膠澳吃到嘴里。你這家伙,只知道意氣用事,真是沒長腦子啊。”
雖然明知道南次郎說的有道理,可香椎浩平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為大局著想是沒錯,可南次郎司令官這個陸軍派,怎么會跟海軍派的吉田茂攪合在一起?
南次郎根本就不給香椎浩平反駁的機會,訓斥道:“報仇的辦法有很多,你偏偏選了最愚蠢的辦法。事態擴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能潛入駐屯軍營地,視我皇軍士兵為無物,悄然殺了人,又從容離去。你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
頓了頓,不等香椎浩平回答,南次郎便說道:“這等于是本來只是一件只有我們知道的丑聞,結果被你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十分抱歉,閣下!”
“滾回本土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香椎浩平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狼狽地從辦公室里退了出去。
南次郎則站在那里,找出一面鏡子照了很久,始終沒發現耳朵有長羊毛的跡象。
昨夜被符蕓昭施了羊毛疔,南次郎連夜叫醒了軍醫,好一通檢查,結果一無所獲,也不知那藏在藥丸里的毒蟲躲在了哪里。
今早又吃了不少據說可以殺滅寄生蟲的藥物,可南次郎絲毫不放心,生怕耳朵里再長出羊毛來。
于是考慮良久,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到底還是依著符蕓昭的話,給吉田茂打了個電話,商量了下如何將事態安撫下來。
此事倒是好操作,曹睿發布的通緝令,根本就沒有紙面命令。打個招呼,收回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吉田茂要做的則是接受報社采訪,只需要否認駐屯軍有逼迫曹睿發布通緝令的行為就可以了,反正所有的事都不落紙面。
如此,他南次郎的命算是保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