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可沒說要殺了曹睿啊。”
“啊?”楊景林眨眨眼:“那您的意思是……”
放下茶盞,費景庭悠悠道:“聽說曹睿極其貪婪,不過兩年間就卷了幾百萬的錢財。這要治貪腐之人,自然是拿光了他的錢財。”
楊景林轉動腦筋。曹睿貪下的大洋,可不光是給他自己的,還要給親哥哥曹錕一部分。不然曹錕哪來的銀錢收攏手下軍頭?
拿了曹睿的錢,就算暫時動彈不了曹睿的高官,怕也會因此讓曹睿慌亂一番,他楊景林正好趁機重新梳理津門警務。
于是他一拍大腿:“妙啊!費先生高明。”
也不用費景庭問詢,楊景林便將道聽途說的一些事兒說了出來。什么曹睿到任不過半年,就斥巨資買了個保險箱,就放在公共租界的洋房里,里面除了金銀財寶,還有不少的有價證券。
什么曹睿有個極得寵的姨太太,就養在法租界里,聽說那房子里存放著不少的珍玩玉器。
什么曹睿的小舅子經營著不少產業,每月中旬都會用一輛大車押送著大洋去洋行里存款。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靠譜不靠譜的消息聽了不少,費景庭琢磨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楊景林將其一路送出警察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樂開了:“姓曹的,老子讓你囂張,這下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另外一邊,大雜院里。
張樂瑤點算了下身上的銀錢,不過兩塊大洋出頭,這點錢怕是撐不到月底。她皺著眉頭想著來錢的法子。
靈機斷絕,這鬼祟、妖物自然是少了很多。即便大戶人家請人齋醮,怕也不會請她這般的年輕女子。
簿儀賺不到,便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她又不想累死累活給人做白工,那劫富濟貧的念頭便自然涌上心頭。將房子草草拾掇一番,張樂瑤便出了門,四下游蕩,后來干脆去了茶館里探聽消息。
哪里消息最為靈通,自然是南市三不管。張樂瑤行到三不管,瞥見一家茶館,但見茶客絡繹不絕,剛要行將過去。此時就聽一聲呼喊,一個大活人被生生從旁邊的鋪子里扔了出來。
幾個赤著上半身的精壯漢子踱步出門,指著地上的人罵道:“狗食,你也想來吃寶局?瞎了你的狗眼,可知這是誰的買賣?”
另一漢子罵道:“甭跟他廢話,既然叫喚出聲,又出了老千,少不得打斷肋巴骨!”
地上那人滿臉血跡,聞言頓時跪地不起,搗頭如蒜:“爺爺放了孫子這一遭吧,孫子再也不敢了!”
幾個漢子又是上前踢了幾腳,這才憤憤而回。
“呸!踢你身上爺爺怕臟了鞋,滾!”
那人哼哼唧唧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血跡一抹,頓時沒了蹤影。此時便聽一旁有個年輕人道:“龐二,出老千又被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