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停頓了下,便說道:“陛下,這等行為,于禮不合呀!”
目前詹徽能想到的,便是禮法這塊了。
朱元璋回過神來,看向詹徽,想起這個法子是自家大孫提出來的,卻遭到這廝這般反對,心中頗有幾分不爽。
大孫的奇思妙想,哪里是這廝能夠理解的。
要是全員反對也就算了。刑部尚書楊靖的強烈支持,讓朱元璋明白,這個法子是可行的,而且用處顯然很大。
至于禮法,呵呵,哪條不合改哪條就是了。
禮法對于皇帝本身而言,是為了維護皇帝威嚴。
現在大逃荒都要出現了,都吃不起飯要餓死了,誰還管什么皇室威嚴。
想到這里,朱元璋的聲音有些冷冷的問道:“詹尚書,你倒是和咱說說,此法和哪一條禮法相違背呀。”
聽到這聲音語氣,詹徽后背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想說點什么,只是喉嚨滾動卻啞口無言。
總不能說‘與民爭利’吧。
錢都給鄉紳收走了,與民讓利還差不多。
詹徽反應迅速,這個時候基本上調調已經被陛下給確定了。再提反對意見,就是找死了。
他又不是言官,跟陛下對著干,要不了幾天,家里就得吃席了。
“臣無知,望陛下恕罪!”
詹徽馬上躬身拜道。
“哼,尸位素餐的家伙。”朱元璋冷哼一聲,呵斥道。
詹徽心中頓時一片冰涼,聽著陛下這句話,他知道自己尚書的位置算是做到頭了。
就看能不能撐過年底,極有可能年底都過不去,就得被降職。
旁邊看著這一幕的戶部尚書趙勉嘴唇緊閉,目不斜視,好像剛才最先反駁楊靖言論的不是他,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兵部尚書茹瑺在后面臉上露出幾分僥幸,還好剛才的大亂斗沒有參與,不然估計也得涼。
陛下從來就不會因為人多而有什么變故。
真要是陛下認可的,別說諸位尚書全部反對,哪怕滿朝文武大半反對,陛下也能殺出一個同意了。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在禮法方面,朱元璋對于言官還是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茹瑺看向詹徽的目光有些憐憫,本來是趙勉開的頭,詹徽卻把這個鍋給接了。
現在既然基調朱元璋已經定下,接下來便是討論具體實行方針了。
像這樣的方針,自然不是一下就立即全國推廣,而是先試點嘗試。
其中主要的地區,就是災民的行進路線周邊。
以此法消化災民,雖說不至于完全消除,但足可給京師減少很大的壓力。
在后續的洽談中,詹徽話音一轉,頓時就變得極為積極起來。
哪些地方應該進行,哪些地方可以減緩進行。
災民的具體安排,地方策略,詹徽侃侃而談,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好似靈感全開,對于此法已經爛熟于心。
放佛剛才堅決反對此法的那人,跟他詹徽毫無關系。
整個御書房內,都是慷慨激昂的聲音。
飛舞的唾沫星子,其他三位尚書都不由稍稍后退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