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部的尚書,面色鐵青。
三省六部的頭目,幾乎都要湊齊了。
他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面沉如水。
雖然說尚書是六部的主要負責人,實際上真正做事情的,還是侍郎。
這些侍郎兩腿站站,幾乎要站不穩當。
這是滔天的大禍啊,看到這沾血的盔甲,幾個人就想要當場暈倒。
恨不得辭官而去!
李治坐在了上面的御座上,武后穩穩的站在他的身邊,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表情,像是雕塑一樣。
幾位名義上的宰相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都閉目養神,老神在上。
大家伙兒都是裝糊涂的高手,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承受皇帝的第一波怒火。
氣氛越發的凝固,就連尉遲真金都沒有說話,他的手不安的在自己的橫刀刀柄上面摸來摸去。他有御前帶刀的資格,這里的氣氛叫他十分的不舒服,下意識的想要打破,可是看到了狄仁杰對著他微微搖頭。
尉遲真金還是快速的冷靜下來。
他也不說話,就看著場面越來越壞,越來越壞,直到有人忍不住說話了。
是李治。
李治冷笑。
“好呀,好呀,真是好呀!
你們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看看,看看,一個個都這么的嚴肅正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朕的大明宮,或許還有人以為這是哪里的寺廟雕塑呢!
你們!
朕那么相信你們,你們就是這么給朕,治理國家的?
啊?”
李治的聲音不大,可是句句戳心,在場的人不管是誰,聽到皇帝斥責,都不能裝作沒聽到,他們不由自主的躬身說道:“臣,死罪。”
李治拍案而起,憤怒的說道:“死罪?
朕看未必。
朕……”
他本來是想要說,你們要的,怕不是想要朕駕崩!
只是,這話實在是太過于重了。
這些人不是等閑,都是當朝宰相,六部尚書,對著他們這些人說這話,未免有些太過分。
于是他重新坐了回去,將話吞咽,最后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冷哼。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皇帝的雷霆之怒。
就連三省六部的大佬們,都眉毛直跳。
事情怎么會這樣!
昨天一切風和日麗,今天就化作了疾風驟雨!
他們都視林峰為瘟神。
晦氣。
這個人怎么能這么晦氣,他一個人冒出來,還沒幾天,就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后果。
這盔甲太燙手,燙手到了當朝宰輔,都不愿意接手的程度。
看到沒有人接鍋,武后的眉毛蹙了起來,她說道:“林峰,將你遇見事情的經過,再告訴我一遍。”
“是。”
林峰輕松的說道:“今晚有人約我出去玩,結果在半路上被人狙殺,我順手把人殺了,把甲胄拿了回來。”
他說的輕描淡寫,在場的這些人更是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你把人殺了。”
工部尚書忍不住說道,他是知道此物的作用的,有人帶著這樣的盔甲來陰謀偷襲一個人,結果人沒有殺死,自己被反殺了。
他感覺有些滑稽。
“是啊”林峰理所當然的說道,“現在這盔甲的主人在這里,我還活著,結果不就很正常了嗎?
我贏了,我活著,他死了。
大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工部尚書被懟的無話可說。
盡管知道此人勇武,也有了心理建設,武后還是被此人的勇猛所震撼,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明白,此人輕松說出來的戰績,有多耀眼。
就連狄仁杰都微妙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位兄臺,實在是有些太猛了。
這,漢代呂奉先,也不過如此了。
尉遲真金有些不服氣,但是他也不能說話,金吾衛不是沒有這等全身鎧,就算是金吾衛,這等鎧甲,也并非等閑時候就可以穿著。
金吾衛的甲胄,是玄武甲,側重于防守,他穿過這甲胄,知道這甲胄的厲害,所以他也說不出來“這算是什么”的話來。
沒有辦法之下,尉遲真金只能忍氣吞聲。
那些人還要說話,李治不耐煩了。
“怎么,還要當著朕的面,再問一遍情形經過么?
此刻的問題是經過么?
此時的問題不應該是,這青龍鎧,怎么會出現在長安城,又怎么會去狙殺一位朕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