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閨女自從剛生下來時哇啦了那么一嗓子外,之后不說昏迷時,便是清醒時都格外安靜乖巧呢。
白天不鬧夜里不哭的,安靜乖巧的簡直不像個才出生不久的娃兒。
尤其是,王秀有事會見到小家伙偶爾皺的那幾下小眉頭,再加上她安靜的樣子,才出生不久,倒便具有點小大人的模樣了。
她當時雖無育兒經驗,但也見過別人家的小娃娃,無一例外只要清醒,都極其的能折騰人,怎的到了自己這里,娃兒會安靜至此?
莫不是……娃兒還有別的什么問題不成?
這么一想,王秀頓時有點慌。
于是當時正干完活兒回來的老太太見她抱著娃兒一臉凝重慌神,頓時心里咯噔一聲,還以為又出啥事兒了,連忙一番著急慌忙的詢問,待聽到自家傻媳婦兒的疑問后頓時哭笑不得。
“哎呦俺嘞傻秀兒哎,放心!咱家娃兒其他方面都好著嘞!這小娃娃嘛,有鬧騰的肯定就有安靜乖巧的呀,咱家娃兒是第二種,老大媳婦你就放心吧!”
哎呦這傻媳婦,嚇她一跳,還以為娃兒真出啥事兒了呢。
王秀聽完,又再詢問了兩句,知曉自己緊張過頭了,頓時放下心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也不怪她慌,她家閨女本就體弱易昏迷,清醒時也太沒別的反應,而她又是第一次當娘,自然反應忙慌。
那時,閉著眼睛養神的蔣一把她們對話聽在耳邊,沒經歷過任何親情世故的她只是默默感嘆了一句——
人類奇奇怪怪的。
如今,快要過去三年了,蔣一想起投胎后到如今,竟難得有些感嘆起來。
之前作為神侍,她腦子里從未有時間的概念,于神而言,根本沒有那些感慨東感慨西的想法,大家只是各司其職專心在各自的領域度過無盡的生命。
如今成了人類,又暫時沒有什么活兒做,她倒也感嘆起這些了。
蔣一鼓著小臉兒么捏么捏嘴,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平靜又莫名高深。
…
論,一個小毛團子空有一顆想干活的心卻沒有能干活的實力……準備來說是不可能被允許干活是什么感受?
那必定是相當憋悶的。
哎。
這已經是蔣一第一百零一次在心底嘆息了。
蔣一又嘆起了時間的快慢。
人類的世界還是奇奇怪怪,成長速度也太過漫長。
最近,她這些家人終于做完了一些農活的收尾工作,如今愈發天寒地凍,大家總算都能歇下來了,于是他們又開始奇奇怪怪了。
比如她爺爺老爹和那兩個叔叔,有事沒事就湊在她跟前,圍著她坐成一圈在炕上。
而她,小小的一團就可憐兮兮的躺在炕上,眼睜睜的看著四張大黑臉盤子對著她各種“兇神惡煞”的齜牙咧嘴,有時還上手對她又抓又捏又撓癢的。
蔣一:……
她可真是個小可憐。
這是她自誕生天地間以來,第二次這般想了。
“俺大胖閨女快給爹爹抱抱!”
“哎呦俺滴大胖孫女,應該先給爺爺抱抱!”
“大胖侄女給二叔抱抱!”
“給三叔抱……”
四張大黑臉盤子在她上方閃來閃去,裹著她的被子四邊也被四雙大手拽著。
據說這你爭我搶的情景是人類對自家幼崽喜愛的表現。
不過……
再叫她的時候,可否去掉“大胖”二字??聽著這兩個字,再瞧著他們把自己圍著掙來搶去的樣子,她總有種自己是塊待宰肥肉的詭異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