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同詹子離今日午時在春喜居碰面的計劃泡湯了。
初一過來傳遞口信的時候,還一頭霧水。
淮策難得給他答疑解惑“昭昭知曉本座便是詹子離了。”
初一震驚的語氣更盛“這絕不可能啊。”
他對自己的易容之術非常有自信,整個大炎王朝,他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怎么可能會被認出來呢
初一嚴重懷疑是他家主子偽裝的時候,露出馬腳了
是他家主子偽裝的不行吧
淮策冷冷抬眸,聲音涼嗖嗖“她見到詹子離的第一日,便將本座認出來了。”
所以,是初一的易容術不行。
初一張大嘴巴,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唐姑娘竟然這般厲害”
淮策眉毛微揚,“這是自然。”
翌日,乞巧節。
京城各個街坊從開市的那一刻,就陷入了歡快的氣氛之中。
這樣歡快的氛圍絲毫沒有感染到唐府。
唐府三位主人,兩個單身漢,還有一個偷偷戀愛不敢表現出來。
自然覺得今日這個乞巧節同他們沒什么關聯。
唐昭昭白日一整日,都老老實實蹲在家中。
就連邀約淮策今夜出去看花燈,她都讓格桑悄悄溜出去轉告的云慶。
格桑消息傳遞完畢,順便帶著烤串回了府。
“奴婢去國師府的時候,云慶說國師今日沒在府中。”
唐昭昭打開油紙,烤串的肉香瞬間飄出來,“沒在府中,他去了哪里”
格桑搖搖頭“奴婢問過了,云慶說他也不知。不過,云慶說,他會將您的話轉達給國師的。”
***
法林寺。
今日來求姻緣的年輕香客比往日多了許多。
沿著寺廟的游廊往里走,走到盡頭,有一間不引人注目的小佛堂。
這間佛堂常年緊閉,只有住持一人才有資格進入。
佛堂的鑰匙也被住持保管著。
法林寺的弟子從來沒有見過住持打開這扇門。
這間佛堂也逐漸被弟子們遺忘。
更沒有人知道,后山禪院還有一處隱蔽的地下通道,直通這座佛堂。
淮策獨自跪在蒲團上有一段時間了。
供桌上香爐中的三柱香也快要燃到盡頭。香爐之后,是供奉了許多年的往生牌位。
淮策向來不愛言談,以往每年都會在這里沉默地跪上兩個時辰。
今日他難得開了口“兒臣”
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他才覺得異常干澀沙啞。
漫長的歲月將說出口的那兩個字藏得嚴嚴實實。
淮策甚至生出一絲陌生感。
他啞著嗓音,繼續道“兒臣心中有了一個心悅的姑娘。”
淮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這里說出這句話。
他都做好了孤獨終生的打算,上天卻突然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將他已經徹底黑暗的天地,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唐昭昭帶來細碎的光,一點又一點將他早就破敗不堪的灰暗面照亮。
讓他逐漸有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實感。谷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