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沒有預兆、沒有治療法子的疑難雜癥而已。
不要給它上升高度,它不配。
唐昭昭這樣催眠著自己,大腦在此刻卻不聽指揮,自行運轉。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唐昭昭絕望地睜開眼睛。
她,根本,就睡不著。
腦海中自動開始回想上一次發病的征兆。
那次突然發病,她正因為殺手的事情同裴君音在牧婉兒的院子中。
后來晉王趕了過來,同裴君音單方面起了爭執。
接著她的脖子脖子突然像是被誰攥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呼吸。
那個時候,牧婉兒在干什么?
裴君音又在干什么呢?
唐昭昭仔細回想,她那時呼吸已經逐漸淺薄,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
著實沒怎么再關注到房間里其他的人。
唐昭昭絞盡腦汁,終于想起來一點,她發病前的情形。
蕭眀璋在知道裴君音拿著賬本來質疑牧婉兒后,怕牧婉兒受傷,急忙趕來。
繼而一手奪過裴君音手中的賬本,另一只手……
唐昭昭像被上了發條一樣的飛速運轉的大腦,在蕭眀璋另一只手干的事情后,突然卡住。
她紅唇張成一個“哦”字形狀,眼睛一眨不眨,眼神呆滯,干干地盯著頭頂床榻上掛著的流蘇。
蕭眀璋另一只手,當時好像掐上了裴君音的脖子。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猛然發病,脖子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一樣,呼吸瞬間中斷。
唐昭昭打了個激靈。
不,一定是她記錯了。
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呢!
她掀開錦被,下床,連斗篷都沒來得及披上,只著一件里衣,就往格桑房中跑。
*
格桑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覺身體有一陣劇烈地晃動。
她猛的驚醒。
發現面前正坐著一個臉色發白,披頭散發,穿著白衣的女子。
格桑“啊”地尖叫一聲,若非唐昭昭出聲快,她已經握起的拳頭就懟到唐昭昭下巴上了。
唐昭昭捂住格桑的嘴巴:“別喊,是我!”
格桑眼珠轉了轉,借著月光發現,坐在她床榻邊上的白衣女子的確是她家小姐,
繃緊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格桑點了下頭。
唐昭昭松開手。
格桑方才被嚇到了,睡意全無,她將自己的被子往身體發冷的唐昭昭身上裹。
不解問道:“小姐,你不好好睡覺,跑奴婢這里來做什么?”
唐昭昭盤腿坐到格桑床上,同她蓋了一床被子,臉色嚴肅:“格桑,我有很嚴峻的問題要問你,你一定要想清楚,想仔細了再回答。”
格桑坐直身體,莊嚴地點著頭:“小姐,您盡管問。”
唐昭昭:“我上一次在牧婉兒院子里發病的時候,晉王同我表姐當時在做什么,牧婉兒又在做什么,你還記得嗎?”
格桑剛欲開口,唐昭昭便又叮囑一遍:“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
格桑認真道:“奴婢記得,晉王當時正掐著晉王妃的脖子,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牧側妃就在一旁站著。”
她記得清清楚楚,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對待自己妻子的丈夫。
尤其還是裴君音這樣溫柔賢良又端莊的妻子。
晉王這種寵妾滅妻的行徑,在她小時候居住的地方,是要被浸豬籠的!
唐昭昭本就有些發白的臉色,在聽到格桑的話后,血色近乎全無。
時間又一次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