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同淮策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待了整整一個時辰了。
淮策坐在這里不動,她也不敢動。
她好想如廁,她好想吃東西。
沐陽公主第一次知道,原來普天之下,還有比去移清宮上課更難熬的時候。
那就是和淮策獨處。
沐陽公主甚至都不知道,明明淮策俊美到不可方物。
她這樣喜歡美的東西的人,按理說,應該會很喜歡淮策才對。
可她不止為何,就是很懼怕淮策。
從淮策來京進宮,她見到淮策第一眼,就害怕他。
***
沐陽公主人還沒投入唐昭昭溫暖的懷抱,便被淮策毫不留情地用兩根手指頭,拽著后衣領,給提溜到一旁。
淮策說了今晚同沐陽公主的第一句話“昭昭身上有傷,你離她遠些。”
沐陽公主被拽得衣領上幅,蓋住脖子,勒出淺淺的雙下巴。
聽到淮策的話,沐陽公主都沒有功夫去糾結她被淮策給提到一旁的事情。
滿眼擔憂地看向唐昭昭“昭昭,你受傷了傷在哪里了,快點讓本公主瞧瞧”
唐昭昭紅唇微抿。
她本人倒是沒有受傷,只不過,裴君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的疼痛,都讓她給承受了而已。
唐昭昭自然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沐陽公主。
她隨便扯了個謊,將沐陽公主打發走。
沐陽公主這才記起,自己還急著如廁的事情,跟唐昭昭約了改日再來看她,腳底生風溜走了。
唐昭昭目送沐陽公主離開,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營帳內的淮策。
營帳中點著一根燭燈。
燭燈外面罩著橙色的燈罩子,連帶散出來的光,都透著一股朦朦朧朧的暖色。
將淮策的瞳孔映得更淺。
淮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唐昭昭。
他沒有料到,說自己很疼,疼到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的姑娘,在他前腳剛從營帳中離開,后腳便騎上馬,去了他人的營地。
淮策不禁懷疑,今日白日,唐昭昭那一番不似假象的所作所為。
都是為了親他,而刻意找的借口,做的戲。
尤其方才,沐陽公主問唐昭昭哪里受傷,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淮策更加印證了自己的這一觀點。
唐昭昭看著淮策的眸子,漸漸流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如此”的神色,呆了一下。
這才問道“國師,你怎么過來了”
淮策淡道“本座來給你上藥。”
他側了側身,露出身后的茶桌。
上面放著一個茶盞。
熱茶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發涼。
這是沐陽公主為了孝敬淮策,特地給他倒的茶。
只不過淮策沒喝。
茶盞旁,還有一罐小瓷瓶的藥。
是陳院使拿來的那瓶美容養顏膏藥。
少年語氣極為平淡,似乎就是好心過來幫唐昭昭涂藥。
完全看不出,這是他耗費了一整日,才想出的,用來接近唐昭昭的方法。
唐昭昭早就將美容養顏膏藥這件事,拋在了九霄云外。
她順著淮策的視線,看向那瓶陌生的小瓷瓶,好奇問道“上藥上什么藥我為什么要上藥”
淮策“”
淮策深深地看了唐昭昭一眼,一時間,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