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女生的眼淚突然掉了出來,居然哭了。
賀禮一怔,靠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伸手幫她按住了手背上的針眼,雖然在道歉,可語氣沒什么溫度:“抱歉,我很急,沒看路。”
許愿垂眸,看著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拇指的指腹按住她手背上的針眼,他的手好冰,好白,沒有血色的感覺,特別不健康的白。
許愿眨了眨眼睛,故意嚶嚀了一句:“好疼。”
賀禮低著頭看她沒出聲,撞到她是偶然,可現在看得出她說的話是故意找茬。
她聲音軟軟的,好像對他撒嬌似的。
如果是以前,他因為這樣一句上揚的語調命都可以給她。
現在他無動于像塊木頭,一聲不吭的幫她按壓了一會兒針眼。
一個星期前畫的手表還沒洗掉,黑色顏料還有殘留,賀禮掃開目光,松開手,血止住了。
又從身上摸出所有的錢塞給許愿算是賠償,然后又把掉在地上吊瓶撿了起來,遞給她,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禮貌又疏離。
許愿伸手去接,手指輕輕劃過他手心,他躲了一下。
他又說了一句“對不起”,進了下樓的電梯。
許愿去了衛生間,抱著吊瓶去找護士重新扎針。
等了二十多分鐘袁佩珍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了,臉色不好,可一轉臉看到許愿立馬就露出了笑容。
“心心,”
許愿知道她要聾一輩子。
其實,對她來說聽不見的那十年和一輩子沒什么區別。
袁佩珍在她身邊坐在,給她遞了一塊大白兔奶糖。
許愿輕輕靠在袁佩珍肩膀上,把奶糖紙剝開塞進嘴里。
“媽,其實治不好也沒關系的,戴助聽器也挺方便的,對正常生活沒什么影響,聽不見至少比那些不能走路,看不見光的人要幸運。”
袁佩珍沒說話,手覆蓋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
外頭依舊下著雨,賀禮沒走,下了二樓,又從安全通道上了三樓,站在樓道里看向女生。
許愿拔了針,跟袁佩珍一起離開醫院,她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原由。
賀禮退到墻后,慢慢消失在毛毛細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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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假期,網吧里卻沒什么動靜,賀禮遲疑了一下,還是推開玻璃門,剛進去一根棒球棍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你就是賀禮?”
賀禮揚起下巴,看向那人。
職高的,他父親小三的弟弟,譚立成。
“你挺拽嘛。”男人叼著煙打量他,“我當多厲害,小子,你毛長齊了沒,譚雅玲知道吧?你敢動她,想死是吧?”
說著用棒球棒打掉了賀禮頭上的帽子。
他頭發略長,比一般男生的頭發要長,頭發掃肩,他懶得去剪,就一直留著。
男人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原來是個娘炮。”
賀禮忽然扯著嘴唇笑,沒說話,只是下一秒突然扼住了男人的手腕。
動作十分迅速,男人反應過來時就感覺手腕上巨大的疼痛感,疼的他扔掉了手上的武器。
賀禮反手按住男人肩膀往下壓,棒球棒一下一下敲著男人的腦袋,力氣不大,可好似下一秒就讓男人腦袋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