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也不想勾起人家的傷心事,沒多問。
李蘭蘭說什么,她就聽什么。
說她兒子七八歲的時候逮著誰都叫爸爸媽媽。可是,后來他再也沒有叫過爸爸媽媽。
許愿聽著沉默不語,童年過得不好,賀禮也是。
許愿從心底感覺難過。
最后,李蘭蘭聊的口干舌燥,許愿起身去洗碗。擦完手出來,李蘭蘭已經睡著了,許愿看了看客廳,起身去臥室想拿個毯子。
兩間臥室,她隨便推開一間,里面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可是黑白灰的色調太過于壓抑。
許愿這才意識到這大概是她兒子的房間,許愿輕輕把門帶上,去了隔壁屋拿了毯子給李蘭蘭蓋上。
想到阿姨有好多話說個不停的樣子,和每次看到她時臉上的驚喜,許愿感覺她心底是寂寞的。
許愿看了看客廳,找到紙,趴在茶幾上給她兒子寫了留言,然后放在了門口鞋柜上。
.
晚上十二點,天黑了,這城市還亮著。
小吃街上人群冒著寒冬出了攤,一條步行街全是小吃。
什么關東煮,麻辣燙,燒烤,鴨血粉絲,牛肉湯,冒菜,還有那個聞著臭吃著香的臭豆腐一條路前都能看到。
水泥路不平整,坑坑洼洼的,兩邊都是攤子,中間留了一條逼仄的過道,過道上全是人。
幾桌糙漢操著一口家鄉話,毫無拘束的用牙咬開啤酒瓶蓋,然后直接對瓶吹,然后大口吃肉。
還有的十七八歲的學生,一句話帶一句“臥槽”,油腔滑調,撩撥的女生哈哈大笑。
馬路對面,魏驍下車拉開車門,緊接著從車里下來一男一女,進了高檔會所。
蔣風往那邊示意:“你小媽。”
賀禮沒抬頭。
蔣風末了又感嘆了一句:“不過話說你小媽長得挺漂亮。”
“你感興趣?”
“……”蔣風噎住。
宋明朗咬了一口羊肉:“這兄弟看到女的走不動道,關鍵人還不挑,昨晚看片沒少擼。”
“注意腎。”
“你說我,你今天在廁所對人家小姐姐做了什么?把人家臉搞得通紅。”
賀禮懶散的往椅子上靠,笑了:“在廁所當然是上廁所。”
蔣風挑眉:“算了吧,誰信啊。”
賀禮笑。
外頭月朗星疏,屋里亮著一盞昏黃臺燈,許愿失眠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失眠,可是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失眠里最難熬的一個晚上。
他的微信翻了一遍又一遍,資料上空白一片,朋友圈里也什么都沒有。
她戴上助聽器把那段十幾秒的語音聽了一遍又一遍,可腦海里響起的是昨晚女生嬌媚的嗔怪。
許愿嘆了一口氣,把助聽器拿了下來,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多久才睡下。
大概是凌晨三點。
賀禮看到她留的那張紙條,字跡工整清秀,字里行間是叮囑的溫柔:阿姨很孤獨,希望你百忙之中抽空陪陪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