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看了一眼衛生間,聲音小心翼翼的:“他去衛生間了,他的網吧您知道嗎?”
李妍“嗯”了一聲,電話就掛了。
許愿盯著手機剛放下,他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她放在桌邊的手,他眸子發沉,有點煩躁。
許愿正要開口,被他攔截:“心心。”
“嗯?”
“覺不覺得委屈?”他問,眸子認真的盯著她,似乎,只要她一句話,他能放下一切,在一起。
那么,這樣的話,那些努力又有什么意義。
許愿搖頭,踮起腳尖,揉著他軟發:“去吧,我想看到你星輝璀璨的樣子。”
外面車來車往,霓虹閃爍,有人在喧囂里滾在塵埃里,有人在暗夜里放縱,屋里萬耐俱寂,彼此能聽到彼此呼吸聲,入耳真真切切。
網吧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練車,車窗下來,梅露朝著網吧里看了一眼,低頭下點了一支煙,放進了紅唇。
賀禮往外面看了一眼,眼底暗淡,抬手把頭發擼到后面,戴上帽子。
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許愿措不及防撞進他懷里,他附身側頭,手指把發絲別在耳后,輕輕吻上她。
梅露掃了一眼,歪著頭,吐出眼圈,勾唇微笑,還真有些羨慕。
年少的愛情,青澀又美好,可賀禮和這姑娘給她的感覺,還有深沉,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和克制。
賀禮是個壞小孩,打架逃課什么的他都干過,唯獨只談了這么一個女朋友,挺讓人意外的,在剛了解賀禮那會,她一直以為賀禮女朋友無數。
他那種畸形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心里明明知道自己不堪,討厭干凈的人,卻又向往干凈,矛盾別扭,其實,是他自卑吧。
小時候被虐待,有幾個內心自傲。
梅露在想如果沒有這個姑娘,賀可是他這樣的人會不會孤獨終老。
想到這,梅露笑著搖了搖頭,大概會吧。
看著賀禮走了過來,梅露掐了煙,伸手把車門開了鎖。
車子上了路,梅露開口問:“想問問你,你對那個女生是什么感情?”
賀禮看向窗外,過眼夜色,談到她,他眼底才有波瀾:“我很喜歡一首歌,叫《死了都要愛》,里面有句歌詞,窮途末路都要愛,不極致浪漫不痛快。”
梅露頓了一下,揚了一下眉頭:“這種愛太壓抑太沉重。”
“我會變好。”賀禮垂眸,不知道為什么,語氣低低沉沉,好像她那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梅露看向他,語氣調侃:“我要再年輕十多歲,我就追你。”
末了,梅露補充:“很少有人為一個人改變,這個人養了十多年習慣,怎么能說改變就改變,就好像有人習慣喝奶茶要吸管,你不讓他咬,他就會很難受,百爪撓心。”
…
高考前十天,學校給他們放假,她去找戚夢,她窩在家里,蓬頭垢面,穿著睡衣,擰著眉頭,被光刺得瞇眼。
許愿拉著她出來走走,走到一個買飾品的小攤子前,戚夢低頭看著一條手鏈,神色專注,許愿問:“喜歡?”
戚夢搖頭:“不喜歡,我等你掙大錢,暴富給我買帶鉆石的。”
“我還等著你暴富呢。”
“下輩子吧。”
“那你一輩子窮鬼啊?”
“唉。”戚夢嘆了一口氣,“等以后有時間了,我想出去窮游,去云南大理,去風花雪月的洱海,去鼓浪嶼看日出,去一個陌生小鎮過一過遠離喧囂的生活。”
許愿點頭:“到時候叫上我。”
“叫你干嘛?”
“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