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家子人里頭陳有昌和陳簡是經常在外跑的,有時候這個回來,那個不回來,更多的時候是兩個男人都不在家。
如今倒是好了,都回來了。
婁嬤嬤一聽可以讓兒子多歇幾天,別提多高興了。
陳星言現在也算是一個小富婆了,至少在高陽縣來說,產業比她的女子可著實是沒幾個。
范舉人如今在縣學的日子越發地不好過。
倒不是他缺銀子,主要是面對著昔日同窗或者是好友們那帶有深意的目光,他實在是心中憋悶。
說到底,都是他的那個女兒不成器,壞了名聲,還累得整個范家都受人指指點點的。
范興是范舉人的長子,如今在縣學讀書,之前下場,也是只中了一個童生,今年覺得把握不大,所以想著等來年再試。
原本范興有一個舉人爹,在同窗們心目中他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人長地也不差,再加上家世好,在高陽縣也可以說是受人追捧的年輕公子了。
只是可惜了,被范心蓮上次那么一鬧,范興的聲譽也受到了影響。
想進縣學,是需要考試的,若是有童生身份的學子,一般是可以直接進縣學的,只是這各方面的費用也不低。
范興是因為父親的身份,所以進縣學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也因此,他在縣學的一眾學子中的聲望還是可以的。
許是被人追捧慣了,這乍一下子受人白眼兒,還有些不適應。
好在縣學里有范舉人在,范興受到的影響不算是太大,畢竟當初鬧出那檔子事兒的也不是他。
陳友信是陳家的公子,也就是陳可人的哥哥,今年有幸中了秀才,如今在一眾學子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上來了。
他的家世原本就不俗,若是細論,應該是比范興的家世還要好,只是他向來低調,不愛張揚,平時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于詩詞文章上都更偏向于實用且更貼近民生的,所以之前一直不怎么顯眼。
直到今年他中了秀才,縣學這里才炸了鍋。
按說以陳友信現在的身份和條件,想去府學也不難,只是他覺得目前縣學里各位先生的學識他還沒有完全地領略到,所以想要推遲去府學的日子,況且,他暫時沒有參加鄉試的打算。
雖然是中了秀才,可還是得踏實下來,好好求學,只要學問更扎實了,后面的路才更好走。
陳家有處莊子,正好有一片荷塘,如今又是各色花卉爭相斗艷之時,所以,便干脆提議弄了一個賞荷文會,大家一起去寫寫詩,品品茶,賞賞荷,倒也是極雅之事。
陳友信邀請的可不止是縣學的一眾同窗們,還有一些其它私塾的學子,反正都是一起討論學問,并無高低之分。
只是,他這樣想,別人未必這樣想。
范興看到了幾個身穿粗布衣裳,有一位的袖口上竟然還帶有補丁時,便出言嘲諷道“明知是眾友相聚,竟這般不知禮數,簡直就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