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開動了一段時間。
少女毫無形象地斜靠在后排座上，嘴角微勾，并未說話。
那雙魅惑的桃花眼微微睜著，眸中帶著些許好奇。
青色的靈魂在閃爍，隱隱有著像藍色轉變的趨勢。
兩性人好友說過：“靈魂，并非一成不變。”
曾經善良純潔的人，也許會變成十惡不赦的惡魔。
而一個惡魔，卻也有可能成為人心所向的善人。
*
一路上，路燈雖不耀眼灼目，卻也足夠驅逐每一段黑暗。
燈光照在她的瞳孔中，折射出讓人心驚的光彩。
青光萬丈！
這一刻，顧澤熙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本性暴露無遺。
這次，的確是他自私了。
終是主動開了口，“對不起……”
夏至微微挑眉，“對不起？”
顧澤熙低著頭，雙手緊緊捏著膝蓋。
老師對他說過：“澤熙，為醫者，一定要善良，要對生命尊重。誠信更是立根之本，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迷失，而失去了初心。”
而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正是一意孤行，失了初心。
心生羞恥！
現在就坦白吧。
小神醫要是答應救人，他就欠她一份人情。日后只要是小神醫的請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是不答應……那也是人家的本分。
心中有了決斷，他那緊張到差點斷弦的心終于松了一分。
他抬頭，坦誠道：“今天早上老師給云老做手術，本來很順利。可是就在恢復的時候，不知怎么回事，云老病情突然惡化了。老師現在忙的焦頭爛額，我真的沒辦法了……云老是帝都第一豪門的家主……老師是不同意我來找你的。可是……”
夏至雙手環胸，惑人的桃花眼微挑，粉唇微張：“可是什么？”
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顧澤熙自然不想再掩飾什么。
“但是我覺得你可以。”他說。
青色靈魂已經開始向藍色轉變。
“救人！”又是那道靡靡之音。
“哦？”夏至輕笑一聲，“為什么？”
仔細一聽，不是譏諷，而是好奇。
一個不過只見過兩面的人，怎么就這么相信她呢？
要知道司徒靜可是和她相處了一年多，都不相信她這個親生女兒。
顧澤熙：“之前你給司機老王的那個小藥丸，老師吃了，說效果很好，說你的醫術絕對不差。老師不讓我找你，怕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如果不找你的話，老師就麻煩了。”
他抿了抿唇，祈求道：“我希望你能幫幫老師。”
“到了。”夏至轉頭看向窗外的第一醫院。
車停了，她輕松地推開門，下了車。
顧澤熙以為對方生氣，心下微微苦澀。
果然還是自己太冒進了嗎?
強制把人綁來有什么用？
真是蠢！
忽聽少女清脆的不悅聲，“還不快帶路？”
顧澤熙眸光一亮，心跳加快，激動回道：“好，我帶你去。”
*
盛京第一醫院內。
沐老坐在辦公室內，昔日挺直的脊柱彎了幾分，原本保養極好的皮膚干燥而晦暗，雙眸更是布滿紅血絲。
整個人憔悴而疲憊。
“澤熙呢？”他問身邊同樣疲憊的院長和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