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更是將呼吸頻率拉長，憋紅了臉。
沉寂。
壓抑人心的沉寂。
很久之后。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暗三長吐一口氣。
暗道：再憋，他就要死了。
少女微微睜眸，拿出兜里的手機。
剛接通，便聽到一陣咳嗽聲，緊接著便是老人焦急的聲音。
“那個……小姑娘啊，是我啊！謝爺爺，你給畫結婚照的那個。”
“爺爺好……”少女禮貌地回了一句。
“哎……爺爺好的很！爺爺今天給你打這個電話啊，就是想問你，你什么時候把我的仙人畫和帝王畫給我啊……”
夏至有點尷尬。
她忘記了。
面不改色地說：“這周六我送給您。”
“哎，好！小姑娘，我等著你啊，你一定要來啊……”
說完，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
沒過三四秒，謝沉淵的手機也響了。
“喂，臭小子啊，我跟你說，這周六你必須到我這里來一趟，有大事，人生大事！”
“大事？”謝沉淵看了一眼夏至，嘴角微勾。
“是！人生大事！記著來……”
……
謝老爺子心滿意足地掛了手機，驕傲地對著管家老余說：“你說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別的老人家退休了，在家吃好喝好，沒事去下個棋，跳跳廣場舞。我呢？還要擔心孫子的終身幸福。哎……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老余：“……老爺，王會長說，夏小姐已經答應加入美術家協會了。”
他是不信的。
按照他鉆研多年的心理學專業分析，夏至那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個不喜歡湊熱鬧的主。
“嗯？”謝老爺子也不信，趕忙又撥通了夏至的電話。
“小姑娘啊，我跟你說哦，美術家協會會長不是個東西，你可別被騙去了。”
“你沒去。哦……那好啊……小姑娘，你早點休息啊。”
謝老爺子放心地放下手機。
“呵，那個二愣子，被夏家騙了還不知道。”
二愣子是謝老爺子對美術家協會會長的鄙稱。
*
夏至放下手機，問謝沉淵：“要不要跟爺爺說，我們早就認識？”
沒必要搞得這么神秘兮兮的。
謝沉淵想去捏她的臉，接觸到少女的怒視，半路收回。
無奈道：“這周六，他就知道了。給他個驚喜。”
又看了看侯在路邊的另一輛低調的邁巴赫說：“早點回家休息，我先去處理一下小事。暗三會送你回去。”
說完，便下了車。
謝沉淵不在，暗三這才敢通過后視鏡觀察夏至。
十六歲，正是喜歡做夢的年紀。
長得怪好看的，就是看上去嬌弱了一點。
他心下微微嘆息，跟著老大，這個小姑娘能活多久？
一直低垂著頭的少女猛地抬頭，看向他。
視線銳利，似盤旋在高空的鷹。
暗三手下一抖，方向盤一彎，撞到一塊小石頭上，車子顛簸了一下。
嘲諷地說：“你應該沒事吧？”
他剛被調到謝沉淵身邊，還不知道夏至的本事。
對這個小姑娘很不滿。
靠近老大，不就是為了錢，為了進入帝都上流社會嗎？
她也配？
少女并未回答，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暗三暗哧一聲。
還是個木訥的小姑娘！
連最基礎的討好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