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身上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他也曾經懷疑過,她便是玉面仙君。
甚至,他一度認為,她即便是玉面仙君,他也可以容忍。
只要,她一心一意地對他,只要她與他一條心。
那么玉面仙君,那個傳聞中的人,便讓他沉入海底,再也不要提及了。
可如今
懷疑是一回事,但她親口承認是玉面仙君,是另外一回事。
而他,一旦開始懷疑她對他的用心時,一顆心便再也無法平靜了。
“夏姑娘被抓了。”耿忠率先不淡定起來。
一旁的曹然更是坐不住了,“殿下,屬下速速集結兵馬,我們立刻沖上山頂,救她出來。”
說這句話時,曹然已然急得目呲欲裂。
可坐在首位的人兒,卻依舊紋絲未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空無一物的石桌面上。
沉默許久,他冷冷道“等”
等
眾人不解,等是何意
現在夏姑娘落在山匪手中,命懸一線,哪里有時間空等。
“曹然”他驀然起身,命令道“明日起,你帶領所有兵士,將通往山外的路口清掃干凈,將俘獲的山匪逐一交給山外兵士,逐一轉移。
曹然抱拳領命,“遵命。”
“喬展,你負責轉運余下的那些民眾,將他們妥善安置。”
“屬下遵命。”
“耿忠,肖勇,你們帶人,負責先用土石將那片山上的引魂花逐一掩埋,注意”
姬子墨強調道“絕對不可焚燒。焚燒后引魂花的毒性會更強。”
“屬下遵命”
“其余人,負責鎮守住這里,各司其職。欲速則不達,我們需要等一等。”
樊山山體中的溶洞中,夏芊芊在幾名土匪的推攘下,被押解而入。
洞內正前方的大石頭上,一襲鎧甲黃袍的少年郎,一雙虎狼般的眼,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閃著野獸般狩獵的光澤,“你是玉面仙君”
此時的夏芊芊,喬裝成了一名黃臉小子的模樣,與傳說中的玉面仙君,在樣貌上,確實沒有一絲相像之處。
“馮衛,馮首領”夏芊芊抬眸,揶揄道“難不成我稍微喬裝一下,閣下便不識得我了嗎”
她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副銀色的面具,戴在臉上,冷笑道“如此,可行”
馮衛見到那副銀色的面具,驀然起身,一臉凝重。
他從臺階上緩緩而下,直至走到她的跟前時,與她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不同墨魚。
同樣是冷淡的眼神。
可墨魚的眼神中,傳遞出身居高位之人的矜貴,疏離,俾睨天下般的傲氣。
而他不同。
他的眼神,是嗜血的兇獸撲向獵物時的獠牙,帶著死亡的威脅與生命流逝時的死亡之冷。
即便夏芊芊,曾經在手術臺上,無數次地與死神打過交代,但在此人的面前,卻依舊有些心怯。
他不是死神,他的眼神卻比死神的眼神更加地冷酷,令人膽寒。
一抬手,一只手忽然緊緊鉗住她的下巴,馮衛咧嘴,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曾想,你真會來。”
這個瘦弱的家伙,幾年不見,還是如此瘦弱。
不過,她好似比以往對他,更加得冷了。
冷得好似,他們從未相識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