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棠胡棠”
她連喚他幾聲,他卻無動于衷。
她單薄的身軀支撐不住他身軀的力量,唯有將他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脖頸處,自己則一手摟住他的腰,試圖將他移動到不遠處的榻上休息。
可她的力氣不足,再扶著一個爛醉如泥的醉漢,屬實有些費勁。
“胡棠”
她努力扶正他的身子,試圖喚醒他,“你自己用點力氣,去那邊歇著。”
“歇我們一起歇講得好,我要打賞”
他口中胡言亂語,更不忘拔高音量喊打賞。
門口的小廝很積極,聽到動靜興沖沖推開門,卻撞破兩人相擁往榻上而去的場景。
“這抱歉,公子隨意”
小廝是個長眼色的,口中連連歉意,一時間倉皇后退到門外,更不忘小心翼翼替兩人關上門。
他站在門外的一處拐角,捂住嘴,小聲地偷笑著。
誰知眼前一襲月白的衣角映入眼前,他怯怯地抬頭一瞅,又迅速地低頭,下跪行禮道“墨公子。”
姬子墨眼神落到關閉的屋門上,身后的喬掌柜見主子不開心,忙呵斥道“不好好干活,躲在這里偷懶,瞧什么樂子”
小廝嚇得縮腦袋,還沒來得及回答。
雅間內,傳來夏芊芊的吆喝聲,“喂喂喂”
姬子墨一聽,臉色一喜,剛要上前,卻聽到小廝聲音低悶地提醒“那胡公子與一個姑娘在里面,他們”
剩下的話,他沒說,突然感覺四周陡然升騰起冰寒之氣。
那森寒之氣凍住了他的舌頭,凍住了他的血液,嚇得他全身瑟瑟發抖。
夏芊芊喚小廝,沒人應答,她有些無語。
這個小廝,沒看到她正在費勁搬運醉酒的賓客嗎
他這么逃走,不搭把手,合適嗎
夏芊芊無奈,又強打精神,硬是將身上的人兒,拖拽著,移動到床榻前,猛地將人往榻上一甩。
誰知他手上一帶勁,徑直將她也拉倒在榻上,撲到他的身上。
她便那么堪堪地躺在他的身上,一時間,周圍的氣氛有些許曖昧。
記憶中,胡棠很愛喝酒。
傳言中,他是一個流連花叢的高手。
他整日酒池肉林,豪擲千金為博美人笑的傻事,他可沒少干。
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是一個花花公子。
實則,瀾玉是懂他的人。
他上有長兄,胡家的一切獨當一面,時時忌憚他的才能。
而他,不愿被忌憚,被家業束縛,才會選擇以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示人。
若不是近幾年,長兄的事業拓展到別的城池,無暇江城府中的事情。
他必定不會接受父親交代下的產業,依舊做一個閑散的公子哥。
不過,他喝酒卻很少醉。
至于,喝醉酒便會亂散銀子的事情,不過是他故意塑造的一個名聲而已。
他散出去的錢財,每次都是給了那些最需要的人。
夏芊芊望著榻上醉酒昏睡的某人,不禁莞爾。
這個人,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