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一直守在書桌前,一邊拿起手術包中的各種器械,逐一與書本上的對照,詳細記下其名字、特征與用途等。
夏芊芊坐在另外一張矮桌上,拿起一只中性筆,首先分析病案,做了各種途徑手術的對比示意圖。
又拿過一張白紙,畫了一副人體腦部結構圖,在其中的某一處點出了赫鴻飛受傷的區域圖。
耿忠宛若一個體貼的小婢女,忙前忙后,為兩人端茶送水,不忍打擾。
姬子墨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專注地盯著眼前的人兒。
窗外的一抹陽光照射而入,映在她臉頰的一側,一寸寸一縷縷地雕刻著她的側顏。
以往的她,因為饑餓與營養不良,臉頰微微凹陷,下巴異常尖突,整個人的面色蠟黃,像極了一朵干煸的野菊花。
可經過三個月的精心調理,她的臉逐漸圓潤,臉頰微紅,那雙黑濯石般的眼眸,更是散發著卓然的光澤。
人還是那個人,可整個人的氣質卻在不知不覺間,陡然改變了。
她的美,不再是單一的臉蛋兒好看,而是她的整個人,整個魂魄,超脫出凡塵,發散著令人炫目的光澤。
他看著瞅著,不知不覺間沉醉其中。
微閉的門上,不知何時映出一道黑影。
姬子墨回神,緩步而出。
屋梁下,肖勇閃身而出,拱手行禮道“殿下,人抓住了。”
“誰”
“張大奎之女,張小花。”
姬子墨眉頭一蹙,“她手中為何有嗜血枯蛇的毒素。”
“據她所說,是玉面仙君所給,讓她殺了羅洪,以泄私憤。”
姬子墨回頭,透過半開的窗戶,望著坐在不遠處,專心研究圖紙的少女,低語道“好一招李代桃僵,金蟬脫殼”
他望著她的眼神,依舊深情,說出來的話,卻力道十足,“讓曹然好生審問,勢必要尋出藏在江府中的玉面仙君。”
肖勇拱手行禮,“屬下遵命。”
夏家,一群人為了明日的手術,忙碌不已。
一墻之隔的墨府中,卻一片愁云慘淡。
二樓的廂房中,雷杰手下快如閃電,一枚枚銀針刺入赫鴻飛頭上各處要穴。
一直想要起身,亂撓亂叫的人兒,眼中怒火一息間消失,換以呆滯的眼神。
雷杰低聲輕語,“睡一會”
赫鴻飛宛若傀儡一般,乖順地躺下,頭耷拉到一旁,卻依舊睜著眼。
“閉眼,休息”雷杰再次吩咐。
赫鴻飛白眼仁一翻,眼皮終是耷拉下來,不一會,口唇角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他終是睡著了。
雷杰見此,動手將他頭發間的銀針逐一取出,這才起身,神色冷冽道“赫將軍,我們到一旁說一會話。”
前廳,雷杰向赫老恭敬地拱手,言辭懇切道“老將軍,您也看到了。小公子近兩日病情反復無常,身體虛弱,實在是不宜動手術。”
“可夏姑娘說,若是錯過明日的時辰,后日,飛兒的病情便再也沒有做手術的機會了。”
“老將軍,您糊涂啊那個丫頭的一面之詞,您如何敢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