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她最熟悉的地方,除過墨府,莫過于聚旺樓。
一拿到地契時,她腦中曾回憶過,聚旺樓隔壁的鋪子應該是一間很小的酒行。
可此時用手中的地契對著鋪子門口的門牌,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間小小的酒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間超大的店面,其規模與一旁的聚旺樓相比較,竟然在伯仲之間。
仔細一看,這間鋪子分明是將之前三間鋪子合并在一起,重新更換了門窗,中間的墻壁打通,用一人合抱的幾個大柱子重新支撐住。
門口的大門是新換的,全部由紅色實木打造而成,其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
細看之下,赫然是一副旭日東升,高山流水的圖案。
其實,古代的建筑上,雕刻花鳥蟲魚的圖案,是很常見。
不過,在一整個木門上雕刻如此壯觀的圖案,她倒是第一次見。
就連隔壁聚旺樓的大門,也沒有它設計的新穎別致。
夏芊芊走上前,手指撫在紅色大門上,指尖觸感油膩,她縮回來,指頭上染上一抹漆,“這里的油漆尚未干”
“門上的圖案雕刻好之后,必須經過三曬三干,方才可涂色。”
姬子墨跟在她的身后,一邊解釋,一邊示意開門。
一旁的耿忠很有眼色,小跑上前推開大門,退到一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姬子墨率先進入,回頭望她,叮囑道“小心腳底下,有廢料。”
這鋪子分明還處于裝修期間,她來得有些早了,地上殘存的木屑還來不及清掃。
夏芊芊躲過腳下的木材大塊,踩在木屑上,小心翼翼走入其中。
入門處,是一處大廳。
與隔壁聚旺樓的格局很像,卻略有不同。
聚旺樓的前廳,宛若一個大的劇院,觀眾席上是大堂,賓客們吃吃喝喝,而舞臺上,孫先生可以盡情地坐在講桌后,手持醒目,聲音抑揚頓挫地講故事。
而這里的布局,偌大的地方,用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屏風遮擋著,涇渭分明地分割成一個個小單間。
一旁的姬子墨解釋道“這里原本是酒行,有些人喜歡飲酒,更喜歡獨處的寧靜,所以才會如此裝扮。”
夏芊芊點頭,轉身凝望著他的眼,“這可不是一間酒行。”
她手指隔壁墻上殘留的一些牌匾廣告,“那是古瓷器行,那邊是丹青鋪,這分明是三間鋪子,為何全部拆了,合并成一間”
姬子墨神色如常,“這三間鋪子一直經營不善,便關了。”
“墨公子名下的產業,何來經營不善”
“本公子說經營不善,便經營不善。”
夏芊芊“”
這個人,比想象中,更加豪橫。
“所以,你將它們關了,全部打包送給我”
夏芊芊目光凝在他的臉上,不放過他任何一個微表情。
姬子墨沒有躲閃,理直氣壯道“堂堂賢王殿下,送人鋪子,自然要送一間好的。否則被人說我吝嗇。”
吝嗇
江城雖不繁華,可主街上的地皮照樣是寸土寸金的存在。
“你我不說,誰會知曉。”她一語點破他話中的bug
他上前一步,伸手,手指猝不及防地從她的鼻端輕輕劃過,眼神寵溺,語氣輕快,“我更怕你認定我小氣,摳門。”
初識時,他不但摳門,還無理取鬧,無故欺負一個小女子。
她是很記仇的。
鼻端忽然被他溫熱的手指一劃,帶起她全身不知名的顫栗,嚇得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頭,眼神戒備望著他,“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