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墨府,
曾經的這里,一年四季都是冷冷清清,寂靜無聲。
自從小公子來了后,從廂房中傳來的聲音,幾乎都是凄厲的叫喊,哭鬧聲,伴隨著瓷器落地摔碎的破碎聲,桌椅板凳被推翻的聲音。
單單豎耳一聽,便知曉屋內又是一片狼藉。
每每此時,小公子發病,殿下著急,劉老發愁,府中上下的金甲護衛們更是人人自危,嚇得不敢出聲。
總體來說,墨府以往的氣氛是森寒的。
自從小公子搬進來之后,那抹森寒之下,又籠罩上了一層壓抑。
那壓抑的氣氛,仿佛是一把拉滿的弓弦,不知何時便會“彭”一聲,弓弦便斷了。
誰知,此時前廳中,忽然傳來女子宛若銀鈴般清爽的笑聲來。
府中各處的金甲護衛們,紛紛駐足,好奇地豎起耳朵傾聽。
夏芊芊捂住嘴,笑了好一陣。
那閃著亮光的眼眸,仿佛天上的星辰般,望著他,似乎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內心。
姬子墨的臉莫來由越發燙了。
他收斂神色,厲聲道“不許笑,快吃飯。”
他在眾人前,一向擁有絕對的威信力,一聲令下,萬人禁聲。
哪知曉,眼前的少女,聽到他的命令聲,反而笑得更大聲了,“呵呵呵,是是是快吃飯,不過你一定要吃慢一點,小心咬了舌頭。”
“食不言寢不語”姬子墨板著臉,再次喝止。
“怎么了,關心你,你還不樂意了”少女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調侃之音。
“”他不想與她爭辯。
誰知她并不放棄,“墨魚,你怎么與赫老頭一般倔脾氣,我才說了幾句,你怎么還生氣了”
“別生氣啊手藝不錯的不過下次不要做了,太廢人了。呵呵呵”
大廳外的柱子后,肖勇耿忠站在一排,聽著里面的動靜,互視一眼,眉宇間,不自覺地擠出一抹笑意來。
自家主子被夏姑娘拿捏地死死的。
往后這墨府,將來的賢王府,將再也不會是一潭死水般死寂了。
二樓的欄桿處,赫北與劉老憑欄而站,聽著大廳內的斗嘴嬉笑聲,心中也是震撼的。
沉默許久,赫北深吸一口氣,“劉老,你覺得老夫真可以將飛兒的性命托付給那樣一個丫頭嗎”
劉老神色凝重,拱手行禮道“赫老將軍,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對她的醫術也心存疑慮。”
“可當曹然氣息全無,我束手無策時,是她出手,用奇特的手法救活了他。”
“而老夫煉藥爆鼎時,御醫曾預言,我會昏睡一輩子,也是她排除非議,將我救活。”
“昨日那嗜血枯蛇之毒,您也親眼所見,困惑了御醫院諸多御醫,民間多少神醫的解毒之術,卻被她輕易攻破。”
說到此,劉老不由嘖嘖稱奇道“昨日我回去,研究了一番那解藥,一時間查不出,到底是何種藥草煉制而成,當真是奇特。”
劉老自愧不如,不免感慨道“老夫學醫一輩子,竟然不及這丫頭三兩分技術,當真是令人汗顏啊”
赫北的心,一下子動了。
仿佛是思考了很久,他終于下定決心,“明日,唐杰一來,待他為飛兒診斷后,再做定奪吧。”
那丫頭說,飛兒的手術,必須在五日內進行。
明日,便是第三日了。
時間上,已經等不及了。
晨起,江城主街在經歷了短暫的寂靜之后,大街上又開始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