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時間,樊山土匪蝸居在此,可曾缺少過食鹽?”
“不曾。”
曹然神色嚴肅,篤定道:“樊山地質特殊,山中可挖鹽井。樊山一面臨水。福安江水乃海水入口處,江中之水屬于海江水混合水,通過晾曬蒸煮江水,亦可產出海鹽。”
聊起關于樊山的一切,曹然侃侃而談,“所以樊山不會缺食鹽,除非……”
他語氣一頓,“除非鹽井干涸,無人可從江水中提煉出海鹽……”
這個可能性很小。
畢竟樊山土匪盤踞在那里十八年之久,若是缺食鹽,只要守好江城,那些人早就因缺少食鹽而死。
收手,姬子墨驀然起身,沉聲道:“還有一種可能。樊山因人口驟增,食鹽的需求量增加。”
人口增加?
莫非他們還在召集人手,伺機謀反不成?
曹然一聽急了,“殿下請放心,我定會鎮守住江城,讓他們無機可乘。”
屏風后衣角一閃,一襲月白色錦服的少年邁步而出。
他面色清冷,一雙黑眸望過來,僅僅一眼,讓幾經戰場洗禮的曹然心中一顫。
“曹然,我需要的不是鎮守,”姬子墨沉聲說道:“而是主動出擊。”
“殿下是要……”曹然一聽,頓時熱血沸騰。
攻打下樊山,是他十八年來,心中唯一的執念。
可望著眼前仙姿飄飄的少年,他拱手行禮道:“臣懇請殿下,即刻返回燕山別院。”
三年前的剿匪惡戰,敗得一塌糊涂。
一把箭矢從姬子墨的胸口穿透而過,幾經生死,一直在燕山別院修養生機。
而赫老將軍府的小公子赫鴻飛,不但身受重傷,還被土匪生擒,至今生死未名。
大乾國,近幾年里,國運動蕩,新帝乃八歲小孩。
先帝臨終托孤,將國家重任托付在眼前人手中,而他卻不知責任重大,一人悄悄來到偏遠的江城。
與樊山土匪隔江相望。
那樊山之人,何曾是土匪,其實是當年的叛軍。
那些人若是知曉賢王殿下在此,殺手或許會如馬蜂般飛竄而來。
“連你也如此!”
姬子墨不理他,兀自往外走,邊走邊說,“曹然,這次是我離成功剿匪最近的一次。”
“殿下,您的安危比起剿匪來,更為重要。”
“那小公子呢?”
姬子墨忽然轉身,一雙黑眸中醞釀著暴風雨,“何老將軍怕不行了,他想見兒子最后一面,本殿下難道連這最后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
他語氣沉重,一字一句中,掩藏著難以言表的情愫。
赫老將軍乃三朝元老,是曹然的恩師。
他的兒子赫鴻飛更是曹然看著長大的。
曹然一聽此言,心底一番酸楚,“小公子他,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