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氣,要發怒拒絕,茶杯已經放到他唇邊,她一臉焦躁,“別愣著,快喝呀!”
嘴一張,涼水入口,舌尖的滾燙被冷水壓制住,舒服多了。
“你說你那么大一個人,喝一口水還能被燙著。”她一邊調侃,一邊拎起茶壺,倒一杯茶,重新坐到矮凳上。
低頭,呡一口茶水,她慢悠悠咽下,回眸贊嘆道:“你馬車上的茶水也那么好喝。”
一杯下肚,她拎起茶壺,又倒一杯,這次也顧不上細品,大口大口喝下去。
吆喝了一上午,沒喝水,她其實好渴。
不一會,一壺茶見底了。
夏芊芊搖了搖空壺,有些不好意思,“哎呦,一不小心,被我喝光了。”
她神色有些嘚瑟,說話時,情不自禁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干涸的嘴角因為茶水的滋潤,唇形飽滿,色澤泛紅。
姬子墨當下板臉,“十兩銀子。”
“嗯?”夏芊芊以為自己幻聽。
不,她分明聽到他說話了。
“十兩銀。”他重復一遍。
“你有沒有搞錯?”夏芊芊將手中的茶壺晃了晃,“喝你一壺茶水,你問我要十兩銀子?”
她有些搞不清狀況,“我記得,我是為你調理身體的醫女。”
這家伙,曾經還霸道十足的說,她是他的人。
這會又變了。
“是你欠我一千兩銀子。”他打量的眼神落到她臉上,“你需要靠診病制藥還我銀子。”
哦!
天哪!
她太陽穴蹦蹦蹦跳著疼。
這個墨魚,訛人沒底線。
生氣地將茶壺往矮幾上一扔,她雙手抱臂,坐在矮凳上,斜眼睨人,“是你叫我上車的。”
她原本坐著牛車好好的,這一會時間,被強令上馬車,又被訛詐十兩銀。
這天下,在他這里,簡直沒有公理。
姬子墨的眼神深深望著眼前的少女。
她像一只被惹怒的小貓,豎起全身毛發,怒氣沖沖地盯著他,那樣無畏挑釁的眼神,是在旁人臉上無法看見的。
“我喚你上車,可沒有讓你喝茶。”
天底下,還有如此不近人情的人。
夏芊芊的三觀龜裂,驀然,她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我記得,你曾經答應我,如果我給你診病,若是碰到飯點,你需要給我管飯。”
她話音剛落,忽然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做什么?”姬子墨嫌棄地一甩手,試圖甩開她。
“別動別動!”
夏芊芊狗屁膏藥般貼上去,手抓著他的手腕不松開,一本正經道:“剛才我發現你面有郁氣,定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影響了你的心脈。”
手指搭在他的脈上,她一番細細診脈,“嗯,用了我的凝神香你分明睡得好了,不過有時食欲欠佳,不思飲食。”
“今日,我再給配一副藥。”她從袖口中,摸出兩板子藥片,遞上前,“這是我給你開的藥片。”
“一次三片,一日三次,放嘴里攪碎,飯后吃。”
淡淡粉色,三角形的藥片,整齊地裝在一個個薄薄的鋁紙片中。
造型獨特,與之前的藥片不分上下。
藥片上,寫著一行字,“健胃消食片”。
姬子墨神色呆呆望著這些藥片。
劉老說,太醫院沒人可以造出如此的藥片,而她一出手,全是如此的藥片。
她到底是誰?
夏芊芊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我為你診病,又送了藥。所以你既要給我管茶水,還要給我管飯。”
她豎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一晃,“我這藥可不便宜。一百兩絕對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