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沒接他的話,忽然轉換話題,“你的聲音不對。斗篷揭開我看看。”
他未動,她上前兩步,直接將他頭頂的斗笠掀開。
他的臉近在咫尺,而她的笑一時凝固在臉上,“怎么回事?”
她質問道:“我給你的凝神香,你是否按時用著?”
“每晚都點。”
“每晚都點,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夏芊芊一臉不悅,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腕,一雙臟手就那樣隨意搭在他的脈上,仔細號脈。
“你思慮太多了。”
一番診脈,她松手,對于他手腕間的污漬,絲毫未曾放心上,“曹大人視察江邊,你怎么跟著。”
她故意問他,繼而又改口,“難不成你也看風景?”
她這句話,想深了,探究的意味便濃了。
“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何每日去青山頂,觀望樊山嗎?”此刻,他很想將自己的身份告知。
一些想不通的事情,他也很想問問她。
“有什么好奇?”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也經常望著樊山。”
“我娘說,三年前的一場大戰,我爹很可能被土匪劫持去了樊山。”
她抬頭望著他的眼,鄭重道:“我想爹便去眺望樊山,難不成你也有親友,被擒走嗎?”
那樣通透錚亮的眼神,令姬子墨的心,微微一顫。
他恍惚間,喃喃道:“是,我也有摯友在樊山。我很想救他出來。”
“我也想。”
夏芊芊大眼睛閃閃,“聽聞賢王殿下足智多謀,英勇無雙,我很期盼他可以剿匪成功,救我爹爹回家。”
賢王殿下,若是他足智多謀,英勇無雙,三年前,那場戰役便不會敗了。
“你信他嗎?”
“我自然信他。”夏芊芊莞爾一笑,“這大乾國,我唯有信他。”
她總是話中有話。
若不是確定,眼前人不可能認出他。
姬子墨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夏芊芊見他一臉沉思,眉眼一轉,詢問道:“怎么,最近御品閣的生意不好嗎?”
那日,她將畫好的圖紙給了御品閣的小廝,不知海掌柜對她的設計,是否滿意,有些地方是否還需要修改。
“是有一些。”他適時轉換話題,“自從你去御品閣大吵一架,其他成衣店都宣稱,御品閣的衣服,連乞丐都看不上。”
他的話語間,似有責備的意思。
夏芊芊莞爾,調侃道:“我明日就去江城,也去其他布莊瞅瞅,順帶挑剔叫罵一番,將他們的生意攪黃,如何?”
她說話時,眉眼中的光澤,宛若黎明前,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明亮,專注,令人移不開眼。
“行!”
“還真去!那我是不是你派去的黑粉?”
“黑粉?”
“對,就是惡意誹謗旁人的人。”
夏芊芊仰望著天空,有些感慨,“去做黑粉不道德,說吧,你愿意出多少銀子?”
“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的很多,就怕你給得很少。”
他給的還少嗎?
自己貼身的金甲護衛,都去給她家蓋房子去了,還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