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汗水從夏芊芊的額頭一點點滲出來,慢慢匯聚,凝結,順著額頭,沿著發際線,滾落到下骸處,滴落而下。
幾個循環的胸外按壓之后,她雙手發麻,胳膊的力度越來越小了。
可是不能停呀。
只要一停,曹然必死啊。
夏芊芊咬牙,凝聚意念,繼續按壓。
劉老從短暫的震驚中緩過神,不由伸手搭在曹然的手腕處,只要人救活了,必定會有脈象。
一番緊張的詭異救治之后,他抬頭,對上姬子墨希翼的眼神,默默搖頭,“沒有。”
人已死,隨便按壓幾下,吹幾口氣,便可以救活?
這種救治方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怎會起效?
夏芊芊抬頭,見耿忠有了遲疑之色,立刻冷臉命令道:“繼續吹!”
劉老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坐直身子,神色凜然,提醒道:“公子,大人已死。莫要再……”
劉老一時心酸,無法說出口。
整個車廂內,陷入一陣詭異的緊張氛圍中,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在曹然身上。
他眸子緊閉,臉色煞白,鼻子被耿忠的手捏的幾乎變形,全身的錦袍被血醬染,看著觸目驚心。
這樣的狀態,還能被救活嗎?
當眾人的心一點點下沉,夏芊芊也急得額頭冒汗時,一陣風吹來。
曹然嘴角一動,鼻翼兩側開始微微翕動。
劉老揉了揉老花眼,不可置信地又確定了一遍,慌忙伸手搭脈,
一時間,劉老臉上神色變化萬千,最后化為了驚喜,“他有脈象了。”
他的一聲驚喜吼叫,宛若平地里一聲驚雷,震得人心咚咚咚一陣亂跳。
驚詫,喜悅,抑制不住的狂喜在耿忠的臉上,逐層遞進呈現而出,若不是現在人在車上。
他恨不得在空地上,翻幾個跟頭,舞幾把狂劍,甚至面前有跳河,他都能毫不猶豫往下跳,愉悅地撲騰出一陣大浪花。
一旁的姬子墨,暗地里松一口氣,望向夏芊芊的眼神,連他都未曾察覺,多了幾分探究與欣賞。
可夏芊芊卻繃著臉,伸手搭在他的頸動脈上。
手底下的跳動,給了她一點動力。
心臟復蘇成功了,可并不代表曹然徹底脫離生命危險。
他失血過多,體液丟失,必須及時輸血輸液,胸口的毒箭,也必須盡快拔出來,要不然,他的復活,不過是短短一息間。
死亡,時刻伴隨著他。
不是這一刻,便是下一刻。
望著垂危的人兒,她冷聲道:“他不過有了氣息,離活著,還差了很遠。”
這一句話,給眾人潑了涼水,可姬子墨對她的信任,卻節節拔高,“需要做什么,你盡管提!”
“我需要安靜的環境,身強力壯的小伙,我需要他們的血。”
對于心臟剛剛復蘇的曹然來說,最重要的補液輸血,其次是動手術取暗器。
身強力壯的小伙?
血?
這個救治方式,又令人耳目一新,不可思議!
姬子墨聞言,一臉篤定,“我們這里從來不缺身強力壯的小伙。肖勇,在煙湖灘尋一處地方,停車!”
“是,公子!”
夏芊芊沒有問刺殺者如何,待會術中會不會安全。
有姬子墨在,她便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此次誘捕土匪。
唯一的失算,便是曹然竟然為了一個孩子,愿意以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