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剪開他的衣物,開始手腳麻利地處理傷口。
王月月湊上前,望著血淋淋的傷口,一時杵立在當下。
夏芊芊一回頭,望見她時,遞給她一把剪刀,吩咐道:“將旁邊那人褲腿劃開,露出傷口。”
銀白色的手術剪,其上沾染著鮮紅的血跡,遞過來時,王月月清晰地看到夏芊芊手指間污濁的血跡。
心顫顫,腿發軟,王月月屏住呼吸,衣袖下的手遲遲無法伸出來。
夏芊芊抬眸,正對上她小鹿般慌亂的眸子,語氣淡淡道:“你以為,大夫是什么?”
“難道僅僅是穿著得體的衣服,幫病人號脈,提筆開一副方子,叮囑其熬好藥而已嗎?”
“王月月,如果你連面對鮮血這道心理關都無法通過,便不要憧憬做醫者,得到旁人的尊敬,老老實實嫁人,算了。”
夏芊芊將手術剪刀往藥箱蓋上一扔,轉身繼續幫病患處理傷口。
一些人的傷口很細碎,傷口的邊緣無法對齊。
夏芊芊沒有辦法,用小剪刀將傷口剪齊,仿佛此時剪掉的不是一些皮肉,而是一些碎布而已。
王月月胃部一陣翻涌,丟下手中的東西,奪門而逃,來到外院的墻根下,嘔吐起來。
夏芊芊眼尾掃到她離去的背影,又轉過頭,沒功夫搭理她。
“你的傷口太長又深,一般的包扎根本無法止血與愈合,我需要給你清創縫合。”她將傷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傷患。
青年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無畏的笑,“不怕,只要死不了就行。”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前堂的一角有一個類似于傳達室的小屋。
夏芊芊將其收拾出來,當成她的臨時手術間。
徐江帶人將病患抬進去,封閉的空間遮擋了旁人的視線。
夏芊芊拿出吸入性麻醉劑,放到青年鼻下,不一會,那人便沉睡過去。
她從如意鐲中,掏出手術器械,快速將傷處進行了清創縫合。
處理好一名患者的傷口,將人抬出去,不一會,又抬進來一名。
她又埋頭處理。
這邊處理傷者的速度,不但迅速,處理后的傷口,沒有雪崩現象。
患者一出小屋,不一會便會清醒,詢問下,傷口再無撕裂的痛感,紛紛對夏芊芊的醫術,贊不絕口。
一直在后院忙碌的劉老,聞訊趕來,急吼吼湊過來,“丫頭,你是又帶了什么夏家秘術嗎?”
一掀開簾子,正瞅見那個丫頭,手拿鉗子夾住一根彎彎的針。
參差不齊的傷口冒著血,而那把彎針下去,將兩邊的皮肉一勾,一拽,一下下,一點點,傷口處的缺口被完全縫合,最后皮緣對齊。
那男子胳膊上的大口子,徹底閉合,僅留下一條蜈蚣狀的印記。
劉老激動壞了,湊上前,望著盤子里的手術針線,激動地直搓手,“稀罕玩意。這稀罕玩意真厲害啊。”
在古代,兩軍對戰是常事。
救治傷患,是隨軍醫者的最基礎技能。
危急時刻,大夫關注點并非皮膚上的美觀問題,而是如何能快速有效地止血,保命最為重要。
此種縫合術,無疑是最直接最簡便的方法。
“丫頭。”劉老對夏芊芊的稱呼,越來越親切了,“你收我為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