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番爭辯。
馮衛辯不過,陰狠一笑道:“姬子墨,三年前,你逃過一死。這次,你以為還會如此幸運嗎?”
說話間,他身后多出來一排排的弓箭手。
那些人手持的弓箭,并非一般的弓箭,而是特大型的弓弩。
整個大弓放置在一個很大的底盤上,底盤有四個輪子,可以來回推動。
兩人扶著弓箭底盤,兩人手扶箭矢,將弓拉滿,發亮的箭矢頭上,淬著黝黑的毒液。
姬子墨靜靜望著,沒有后退一步。
而他的身后,則齊刷刷涌出一排金甲護衛,手持寶劍,圍攏而來,將他團團包圍在其中。
“哼!”馮衛一聲冷笑,沖著身后人揮一揮手。
有人推著輪椅而出。
輪椅上,一名少年耷拉著腦袋,四肢無力地癱成一團,蓬亂的頭發遮蓋了他的臉,看不清他本來的面容來。
馮衛一把抓住少年的頭發,猛地往后一拽,露出了他的臉。
煙雨色的天氣中,少年的臉鐵青鐵青,臉上遍布傷痕,一雙眼睛似睜未睜。
衣袖下,姬子墨的手陡然攥緊,手指尖狠刺著掌心。
掌心刺痛的觸感,卻不及他心口的痛。
是小公子,赫飛鴻。
“怎么樣?”馮衛有些得意,又將赫飛鴻的頭發往后一拔,冷冷道:“我與曹然隔江對峙多年,他一個四肢發達,大腦愚笨的武夫,如何能破了我精心設計的一切?”
馮衛望著姬子墨,“我稍微一想,便知是你來了。姬子墨,你我也算同窗過,彼此倒是心意相通,你可以尋赫飛鴻做內應,難不成我就想不到嗎?”
“你不該虐待他。他不曾做過什么!”姬子墨的眼神能殺人。
“為何不能?”
馮衛氣惱道:“當年,若不是他爹與平陽侯串通,力保你爹那個狗賊,我又如何能淪落至此?”
“馮衛,這些年你淪落至此的原因,不是旁人,而是你父子兩人,生了不該有的心魔。大乾國,是姬氏的天下。”
“呸!什么姬氏天下,你們的天下,也是百年前,奪了我們馮氏的天下。為何我們便不能再奪回來。”馮衛不依不饒。
這個人沒救了。
姬子墨心火大,目光落在赫飛鴻的身上,更平添幾許痛意,“你放了他,我今日可以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馮衛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道:“今日,到底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說話,他一手抓住赫飛鴻的脖子,宛若提小雞般,提著脖子將他半個身子拽起來。
本就奄奄一息的人兒,被吊起時,一張臉瞬間鐵青如墨,四肢猶如斷線的木偶般,隨風飄蕩著。
“姬子墨,你不是自恃與他情同手足嗎?”
馮衛冷笑道:“三年前,他為了救你,落到我的手中,那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會放下皇子的身份,救他一命?”
馮衛挑釁道:“我的弓箭射過去,若你動了,我立刻擰斷他的脖子。”
說話間,他另外一只手輕輕一揮。
身后巨大的弓弩飛射而出,沖著姬子墨的心口而去。
“殿下,小心。”肖勇拎劍上前,擋住其中一枚箭矢。
馮衛一見,手下一用勁,赫鴻飛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他眉眼一揚,嗤笑道:“姬子墨,原來你也是怕死的。這世間哪里來的真正的情義,不過是你們皇族人,拉攏人時,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