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令胡棠全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抽去了一般,他無力地屈膝,后退,坐到廊下的大石頭上。
眼前地面上,浮現一節月白色的錦袍。
他抬頭望去,少年絕色的容顏上,一雙眸子宛若寒潭下的水,冰冷刺骨,令人為之膽寒。
“你認識失憶前的她”
胡棠心里亂成一團,“我們曾經是摯友。”
“若是摯友,你最好當那個人死了”姬子墨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你應該明白,那個身份不適合她。”
“你”胡棠被激怒了。
那個人,她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當她死掉了。
可是,一想到瀾玉的身份可能帶給她的禍事,他沉默了。
“你都知道什么”胡棠不甘心地質問著。
“我都知道。”姬子墨垂眸,冷冷道“關于她,關于玉面仙君與你的一切。”
他的話,宛若往油鍋中嘩啦倒入一碗清水,頓時水油相遇,飛濺開來。
胡棠驀然起身,眼神再次落到眼前的少年身上。
他不過是近幾年,在江城生意做得正好的年輕才俊。
因為墨玉的出現,原先江城附近,產業以三大家族相抗衡的局面,發生了質的改變。
茶館酒樓,田產服飾,但凡他涉獵的產業,都生意興隆,很有建設。
作為競爭對手的他,自然將他的底線調查的底朝天。
他來自東部墨家大族一個幾近凋零的旁系一脈,父母早逝,唯有一個獨子。
這樣身份的人,如何能與平陽侯的夫人在一起
胡棠一臉慘淡,抬起下巴,望著姬子墨,“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記住我的話,最重要”
寺廟大殿中,裊裊的香燭氣息飄蕩而出,隱隱傳來小沙彌誦經的聲音。
整個寺廟似乎恢復了寧靜,實則,每個人的心里皆翻滾起驚濤駭浪。
夏芊芊坐在窗前,被習雅蘭拉著手,聽著她講那些陳年往事中的恩恩怨怨,心情也是起起伏伏,久久無法平靜。
她重生而來,總是覺得原主夏芊芊實在是很可憐。
出生貧苦之家,父親失蹤,母親多病,自己還是一個癡傻兒,好不容易長到十八歲,尚未成親,便溺水而亡,還被異世的她穿越而來,白白占了她的軀體。
這是個多么令人心疼的苦命女主劇本啊
原以為,這已經夠凄慘了。
誰知,在她尚未滿月時,還遭遇了被歹人劫持,被父親拋棄,被親生舅舅射殺的悲劇戲碼。
這個
實在是太狗血了。
習雅蘭一邊講,一邊抹眼淚,不一會,一雙美眸中,全部紅腫起來。
一旁的容嬤嬤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提醒道“夫人,您的身體不好。情緒不宜過于激動,小心傷了心肝。”
見此,夏芊芊順坡下驢,勸解道“您先保重身體要緊,我”
她低下頭,一副失神的模樣兒“夫人怕是不知,兩月前,我不小心失足落水,關于以前的事情,我屬實不記得了。”
她的手落到桌面上的紅漆小箱子上,“所以,這箱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沒有印象了。”
“我體恤夫人尋找女兒的一片癡心,可我也不敢貿然認了您,萬一”她躊躇一下,認真道“萬一我并非您的女兒,豈不是讓您白歡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