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塵小心接過,心底有些滿足,但眸底的落寞情緒一閃而逝。
他現在是只無尾狐了。
是天生就該被嘲笑輕視的無尾狐,連平衡也掌握不好了。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好看。
他再也不能在她面前變成原型了。
他是只很丑很丑的狐貍。
*
夜晚,大狐貍回到他新打的洞,比起原來的家,新家要簡陋得多,除了床和幾張獸皮,正在燃燒的木柴,就再也沒有額外的東西了。
他拿出今天小雌性給他的三支顏色漂亮的藥劑,小心翼翼取下瓶塞,極為珍惜地喝下,漂亮的淺藍色眸子蘊著滿足。
淵塵本來是按照醫囑準備每天喝一支的,但藥效發作的很快,他感覺到尾巴根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好似要長出什么似的。
他想起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把剩下兩支藥劑都喝下去了。
一次性服用三支藥劑讓藥效更加猛烈,淵塵感受到和當日斷尾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痛苦,原本有所緩和的傷勢因為藥效又重新滲出血來。
反而更糟糕了。
每動一下,尾巴處的劇烈疼痛就無法忽視地傳來,他沒辦法再在小雌性面前保持正常人應有的走路姿勢了,一定會一拐一拐的,很難看。
在她心里,他已經是只很丑的無尾狐了,不想再破壞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了。
淵塵簡單收拾了一下,在深夜里偷偷離開,忍著疼挖了一個地洞,默默躲起來,獨自療傷。
*
等到早晨來臨時,扶疏還以為那只狐貍會像之前一樣來山洞吃飯,可一直沒有,怎么也等不到,下午的時候她挨個去問了領地所有獸人,但沒一個人知道。
她不知道,突破到六階的敏感自卑狐貍想要掩飾自己拙劣表現的決心,哪怕玩家里有人精神力不錯,也沒能察覺他夜里離開的動靜。
一直到晚上,到第二天,仍舊沒有狐貍的蹤跡。
她不明白,明明她把藥劑給他的那天還好好的,但第二天就再也見不到那只狐貍了。
她很擔心。
但她身體太差了,又是雪化的時節,只是昨天在外待了一個多小時就感覺全身冰冷,直到洗了熱水澡才緩和過來,今天果不其然地生病了。
扶疏頭腦昏沉地躺在床上,意識薄弱得任何人都可以了結她的性命,她恍惚間似乎聽見狐貍的腳步聲,努力睜開眼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但終究只是徒勞。
淵塵的確回來了。
其實他一直沒離開,只是偷偷地,默默地關注她,沒讓她發現。
他沒想到她會突然病倒,而且比之前的感冒要嚴重得多,急得團團轉地去找薛爾治病。
他記得對方也懂得藥理。
聽明來意,薛爾在檢查后,對淵塵的語氣很不好,“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使用了違規的力量?她現在身體很差你沒看出來嗎?你為什么要躲著不見她害她擔心、害她生病!”
做錯事默默自責的狐貍垂下腦袋,一聲不吭地任由對方罵著。
還好莉雅沒看見扶疏有些擔心,便進山洞探望,一進來就看見這副情況。
她先問了一下扶疏的情況,才語氣無奈地對淵塵道,“你為什么要突然離開呢?”
比薛爾語氣要柔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