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進房后,客廳里重新陷入了安靜。
虞初窈把門打開。
遲宴神色平淡,聲音輕緩地問:“有事?”
但虞初窈卻聽出了其中的潛臺詞:怎么這么慢。
“沒聽到。”虞初窈簡單解釋,笑著讓開道。
遲宴往前邁了一步,順帶關上門。
關門帶進來的一道風,吹起了虞初窈的裙擺,也讓鞋柜上一個毫無重量的塑料袋子飛了起來。
袋子在半空中盤旋不到兩秒,最終落在遲宴光潔的黑色皮鞋上。
他低頭一看,那個白底黑色的標簽格外醒目——棉拖鞋(黑色,男式),42碼,10元。
他俯身將它拾起放在一旁,臉上沒什么表情。
虞初窈也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邊帶著他往里走,一邊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遲宴不以為意:“這不難查。”
虞初窈聞言,卻皺了眉頭。
她想了想,轉過身,態度平和,卻十分認真地說:“遲宴,很多事你可以做到,但不代表,那就可以做。就像你確實可以查到我的住所,但于我而言,這是侵犯我隱私的一件事。你要是想知道我住哪里,大可以直接問我,我沒理由不告訴你。”
于遲宴而言,這不過就是隨手一查,但她似乎對這很重視,上次關于“神醫”的事,她也問過,他是不是調查了她。
遲宴注視著她難得嚴肅的小臉,第一次意識到某些問題。
他點頭應下:“抱歉,下次不會了。”
聽他這般保證,虞初窈沒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給他隨手倒了杯水,很快恢復往日的輕松:“找我有事兒嗎?”
杯子里是大麥茶,帶著隱隱的香味。
她好像很喜歡喝這個,每次他來,喝到的都是這種茶。
遲宴喝了一口,溫暖流入胃部,口腔里感受到淡淡的大麥香。
他以前不喝這些東西,只喝水和咖啡,但這么多次之后,好像倒是也習慣了。
他隔了一會兒才回答:“沒事。”
說話間,握著茶杯的右手拇指,卻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杯壁。
虞初窈疑惑:“那你怎么進來了?”
遲宴是個領地感很重的人,不喜歡別人入侵他的空間,同樣也不喜歡進入別人的空間,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她的私人領地。
遲宴云淡風輕地回答:“是你自己說,見一面就走沒有禮貌。”
還真是她自己說的。
虞初窈無力辯駁。
但今天許愿第一天住她家,雖然她說進房之后就不出來了,可是客房還需要簡單收拾一下才能住,虞初窈不好意思讓她久等。
反觀遲宴,熟了之后,虞初窈在他面前也就沒有那么多“我會不會被他報復”的擔憂了。
她直截了當地說:“那不然你先回去?我今天還有點事。”
遲宴眸色一緊,視線掃過不遠處緊閉的客房門,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貼有男士拖鞋標簽的塑料包裝袋。
他沒有起身,兩條大長腿交疊著,微微往后一靠,姿態隨意,表情卻略顯冷凝地問:
“虞初窈,補充協議第三條,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