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律問完,等了兩秒,才見蘇若寧緩慢的輕輕搖頭。
薄律見狀,立馬扶住了她搖晃的腦袋,語氣帶著命令:“別動。”
他說完,蘇若寧就不搖了。
薄律從未給別人親自處理過傷口,連給自己都少之又少,所以動作顯得極其笨拙,但神情又極為專注認真。
隔著厚重的鏡片下,蘇若寧睜開了眼,長密微卷的睫毛撲扇,一雙杏仁眼布了些水霧,更加顯得無辜可憐又純粹。
薄律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她,擦了老半天,才把傷口旁邊的未干血漬擦干凈。
他看了眼蘇若寧那古板的黑框眼鏡,淡淡說:“把眼鏡摘下來。”
有些血都順著額頭流到眼睛旁邊了,不擦干凈,他看不慣。
蘇若寧一聽,立馬搖晃著腦袋,也不吭聲,反正就是表現出拒絕的樣子。
薄律無奈,解釋道:“你不摘下來,不好擦干凈,難道你想頂著一張血臉出去見人嗎?”
聞言,蘇若寧不搖頭了,但不過依舊沒作聲。
薄律見她沉默,便親自上了手:“我摘下來了。”
說完,那又土又丑的眼鏡就被他拿下放在旁邊了。
蘇若寧緊閉著眼,長而密的睫毛垂下來輕顫著。
薄律只淡淡看了一眼,又開始繼續手上的動作。
沈嬌一邊觀察他們兩的動靜,一邊追問著校醫:“叔叔,我的鼻子好痛,我是不是要毀容了?怎么辦,你快救救我。”
校醫緊張得干擦著冷汗,沈嬌這人,他是知道的。
他的校醫室,三天兩頭有人過來,都是她打的。
沒想到今天,還遇上真主了,還特么的受了傷,還追著他治療,他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叔叔,你怎么不說話,該不會真的很嚴重吧?那我以后怎么辦,我是不是要去整容院才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嗚嗚嗚。”
沈嬌鼻子其實并不痛了,而且塞了棉花進去,很快就止住了血。
但不過,她想看薄律和蘇若寧兩人有不有戲,只得干賴著不走,只是……這個校醫好像不太愛搭理自己誒。
她演技有那么差嗎?沒有吧?
薄律聽她一個人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側頭瞥了一眼鼻孔塞滿棉花的沈嬌,有些嫌棄道:“你干脆別活了。”
沈嬌:“……”
敢情溫柔只給意中人是吧?
對蘇若寧說話那么輕柔,對她……太過分了。
薄律正準備給蘇若寧的額頭上藥,校醫室又進來了一位傷員。
“別碰我妹。”
俞勁年一手攙扶著自己的腰,一手扶著門邊,緩緩走進來,聲音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薄律拿著紗布的手一頓,看了眼蘇若寧,起身,皺著眉問:“她是你妹?”
俞勁年勾著唇,大大方方承認:“是啊,你不是恨我嗎?那也離我妹遠點好了。”
他一說完,蘇若寧身子明顯一僵,連帶著手都開始顫抖。
薄律垂眸,重新開口,聲音充滿清冷:“竟然她是你妹,我以后自然不會碰她。”
說完,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