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十里八荒,風煙四起。
無數人氣勢洶洶,或騎馬,或是跨著奇珍異獸,浩浩蕩蕩地奔騰而來。
領頭幾人,男男女女都有,他們神態各異,衣著裝飾各有千秋,配飾奇特。
背靠青蛇巨蟒仰面喝酒的塌鼻子老頭,不舍地飲下僅剩不多的佳釀。
面露悲難之色。
身側黃牛背上鶴發童顏的道長見狀,解下懸腰的酒囊拋了過去。
塌鼻子老頭左搖右晃接住,改而歡喜。
一位踏步飛踱的白面尼姑跟上,和道長相視一笑。
“傳聞,西南青蛇嶺的小冠峰上,有個嗜酒如命的悲喜和尚,大概便是眼前這位了。”
道長撫須輕笑著點頭道:“相傳,悲憫相,感天動地,歡喜相,息事寧人。不動則已,動輒亂神昏志,黑白不分,難纏至極。”
那尼姑凈白如瓷的臉上笑容不減,合手于胸前,念念有詞。
雖是赤腳而行,速度卻是絲毫不比御獸騎行不慢,氣機平穩流暢。一步一踏,似有蓮花虛影相隨,踱步而飛。
塌鼻子老頭不管不顧,悶聲喝酒。他的眼神迷離,就是聽聞二者交流,也是一言不發。
隨后的鷹眼桀驁男子冷眼瞧著,冷不丁哼一聲,轉頭正對后方浩蕩人群。
“斬林楓,滅魔頭!”
“驅邪除惡,替天行道!”
“為禍作亂者,誓死不休!”
……
身后群眾,一呼百應。
……
春光洋洋灑灑落在張麻子干瘦身軀上,顯得有氣無力,懶懶散散。
胸腔有股氣散了,再提不起勁。
小家伙已經四歲了,會討價還價,會耍小心眼,會跟在裴顏屁股后面,偷爬小姑娘茅房了。
呵呵,小滑頭鬼,當初知道要罰,眨巴眼裝可憐,還要哭?
哭什么哭,老頭子我長這么大……
可惡,還是狠不下心呢……
“老頭吃這套。”
事后,裴顏趴娃娃耳根得意。
春風拂過老頭子頭頂,涼颼颼。
一切都變得很愜意了,要是可以就這么繼續下去,待著他安穩入土就好,張麻子想。
小葉子似乎是跑累了,肉嘟嘟的俏紅臉蛋吹成球,撥浪鼓上兩只吊珠蔫了下來。
黑白燕兒滑過,裁剪出春意盎然。
小家伙瞪著黑漆如墨的閃亮亮大眼球,目不轉睛。
眼瞧著飛燕遠去,小葉子低下頭,卻見一麻衣灰袍的青年男子,駐足不遠處,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男子清秀的面龐夾雜一絲爽朗,妖異的血色瞳孔中不住閃光,熠熠生輝。
肩臂微微隆起,矯捷如狼,張狂似虎。
一齊紫色短發迎風亂舞,放蕩不羈。
只見男子伸手,于眼前處停頓。
那看不見的薄膜屏障,澄凈如海。
“大哥哥,噥干哈?”
見小家伙望來,便不再遲疑,縱身向前。
如水滴落,沒入靜湖,泛起漣漪。
“小家伙,你怎么一個人在這玩吶?”
男子展顏一笑,神采飛揚。
小葉子也不害怕,只是覺得這位大哥哥很好看,至少要比他那裴顏哥哥好看。
笑咯咯地遞過自己心愛的玩具撥浪鼓,不吝夸贊道:“大哥哥,你真漂亮。”
“誒,小家伙,這種人盡皆知的小事就休要再提了。”
“只是這‘漂亮’多是形容女子的。”
“男的是用‘帥’。”
約莫著怕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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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又添一句:“大哥哥,是男的。”
小葉子煞有其事點頭,奶嘴嘟嘟,“‘男的’真帥。可是比起小葉子,還差點。”
男子哈哈大笑,想著摸他小腦瓜,卻被小家伙躲過。
誰知他卻一本正經道,“不能亂摸,不能亂摸,會長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