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司良引薦,再加上自己的原主人杳無音訊許多年,他怎么可能跟著她?
自己此行就是來找主的,要不然方才就把這個傲慢無禮的丫頭吃的骨頭都不剩!
互相嫌棄的二人一步入城內,都察覺此城絕非尋常,果然如同流言所說,沿路上人鬼糾纏。
到時已是傍晚,沿路客棧酒館紛紛點起通紅的燈籠,每盞燈籠上寫著黑字,歪歪扭扭的在風中亂擺。
眼瞧著身上還濕著,必定不能馬上去找什么賣妖獸肢體的藥鋪子。
九木提議要住客棧。
“你有錢?”四空擺手問道。
小身影自作主張的順著大街走著,九木總怕一眨眼免費的坐騎就跟丟了,在人群里推搡跟著很是費力。
“我沒有,難道你沒有嗎?”
四空半吊著眼睛,面前這個女子怎么看怎么缺心眼,司良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要討她的債。
明明丟進天牢里七十二道天罰罰下去解解氣也就得了!
咕嚕咕嚕-----
九木聽見奇怪的聲響,明白是四空今日頗費了體力,總歸是該餓了。
一個老婆婆的面攤子突兀的擺在繁華大街上,“算了,先去討碗面吃吧。”
沒錢我還可以幫婆婆刷刷碗掃掃地啊!
正這么打算,九木就在路旁的面攤坐下。
婆婆利落的上兩碗清湯面,只見四空兩口就吃沒了,便又叫了兩碗。
黑夜將至,街道兩旁的燈籠接連亮起,陰風吹過掃起地上三兩鮮嫩的碎葉。
肉眼可見的‘真人’漸少了,只有幾個趕馬車的匆匆跑進黑暗里。
九木將纏好白布的劍放在桌上,以防哪個不長眼的來近身。
她撇眼煮面的婆婆,淡聲道:“老板,這黑夜里做生意,你不怕?”
婆婆佝僂著腰,不吭聲,只是一碗一碗的下面盛面,就算這五六個零散桌子只有她們二人一桌客人,她也還是重復這幾個動作。
她將布扯下,腳尖沖向一邊的婆婆,“婆婆,你的鞋掉了。”
只見她的動作戛然而止,僵硬的低下頭去,陰笑道:“我又沒有腳,為什么要穿鞋?”
抓劍起身,預備跳上桌子的九木突然被一只手按住肩頭,回眸一看竟是個面容姣好的小哥兒。
“老板,錢放在這了。”他先是掏出幾枚黑不溜秋的東西扔到桌子上,又拉住九木的胳膊低聲道“快走。”
九木扛著四空,臨走時他夠著看了眼桌子上的面,竟都變成盤在一起的紅色長蟲,一陣干嘔。
怪不得九木一口都沒吃!四空張嘴咬到她的手,咬了好大一個牙印泄恨。
“嘶。”
“怎么了?”
那男子拽著九木聽她這聲便回眸詢問,剎那間時間像是停止般,九木活了小百年,可只今天才見了這么好看的臉。
溫潤如玉般的白皙臉龐,配上一雙略顯邪氣的狐貍眼,映出路旁的紅燈籠竟然看起來毫無違和感,俊美異常。
被他干凈有力的手攥著,她只覺得一陣溫熱由指尖傳入心頭,這是人類的溫度。
三人跑到胡同里的二層小樓,九木抬眼看見上面黑壓壓的四個字“絳州藥鋪”。
男子微喘粗氣急忙將門插好。
插上門也沒有用,外頭那些妖魔若是想進來,可是這些木頭門窗能擋得住的?
“我們絳州這兒有規矩,不干凈的東西在晚上一律不能進這完全上了門栓的屋子。”
男子像猜透九木心思,說這些話都是淡淡的,絲毫沒有畏懼。
“若是進來了呢?”
他扶那扇楠木的雕花門,沖著她側頭一笑,“魂飛魄散。”
他一字一字說出那話不知為何引得九木一個激靈,“四空,你看他可有奇怪的地方?”九木用心念說道。
“有,我看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原來四空還在賭氣,撅個小嘴耍小孩子脾氣。
“夫人帶著孩子來絳州可是來看望夫君的?”男子端兩杯茶盞各倒上熱茶放到桌上,示意他們坐下歇息。
“啊,這不是我兒子,這是,嗯,這是我四姑姑家的老幺,名字叫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