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進皮肉里的根須確實會釋放一種麻痹神經的汁液,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百毒不侵,沒有痛感了?
徐仁卿視線之內只能瞧見九木漆黑的睫毛上下眨著,莫名躁動,歡喜道“不過,方才那么一摔果然不太痛的。”
“當然不痛,但。”
她突然抬頭,手捏著淺碧色衣領輕輕往外一拽,修長頸項之下的白皙皮膚因方才撞到墻角已經淤了大片血。
嘆氣道:“你只是暫時沒知覺,該有的東西還是會印在你身上。”
九木邊說邊仔細看著他脖頸,一不留神將他通紅的耳垂收進眼底,發覺不對連忙收回手,支支吾吾“以,以后仁卿不要再信他們的鬼話了。”
說完要逃,卻被徐仁卿撈住手腕,“阿九跑什么,就這樣不管仁卿了?”
“啊,普通見血蔓的話,剪掉根莖不動氣,不激動,等個十天半個月就會排出體內。”
她思考須臾繼而說道“還有個立竿見影的法子,只不過那個比較痛,所以仁卿不用著急,還是等著吧。”
徐仁卿別別眼,將九木又拉到跟前緊緊湊過去,噓聲道:“聽起來有點可怕,阿九不妨將第二種法子說來聽聽。”
“火烤,燒至枯萎。不過到時候你這胳膊就熟了,多此一舉。”
他的臉變得煞白,有點為難說道“那還是等著它自己脫落吧。”
九木挪開步子倒盞熱茶給他,略帶指責道“仁卿是醫師,難不成許許多多的藥草都要親自試試,以鑒傳言真偽?”
“這倒不會,只是聽著神奇便主動試了。”
他捧著茶碗深深喘口氣,總覺得夠不到底,好像身子變成了無底洞,血液也有些躁動不安。
驟而一個手抖,捧著的茶盞幾乎要摔到身上,索性九木反應快,連蓋接住只是撒了些茶在外衫上。
“仁卿也太不小心了。”說罷,九木還嘲笑似的拍拍他的肩頭,雖然是夠腳的,但足矣讓跟前這個高大男子剎那間慌住手腳。
至于依舊通紅的耳垂還是照舊,但這片紅悄悄的染到了脖頸處,與摔的青紫的淤傷交纏在一起。
看他手腳不便,九木便主動跑到廚房承擔了端碗端菜的責任。
四空睡眼惺忪的下樓時滿臉震驚,跳下樓看九木正在打掃,連一旁的兩只楠木老椅碎成數塊。
“九木,發生什么了”
“沒什么,已經解決了。不過。”她一拳敲在四空頭上,呵道:“你睡的倒香!那么大動靜都沒醒!”
“什么嘛,有事你叫我啊!”四空沉在美夢里當然不愿醒,就算現在他也是因為肚子餓才離開夢中的白榮前輩的。
“哎,徐仁卿呢?”
“他去沐浴了,馬上就下來。”
“哦。”四空乖乖坐在飯桌上喝粥,九木便一直等著徐仁卿來才肯動筷。
四空都已經吃飽坐在椅子上數外面的人流了,她卻還不見人不下樓用飯。站起身想去看看,可方才掀開他衣領時那通紅的耳根映在腦海里,又匆匆坐回飯桌。
“九木,都已經快吃午飯了,難道徐仁卿的浴桶里有個美人不成?”
四空小手點著胡同墻上落下的燕子,好似譏笑說罷,跳出去一個跺腳將鳥兒盡數嚇走。
九木揉揉眼睛看向門外,陰影已經將胡同盡數籠罩,確實時間太長了。
“四空,你上去看看。”
“干嘛我去。”
“他是去洗澡,不是吃飯,男女有別我能去?”
四空啊了一聲乖乖跑上去,沒多久一陣叫喊聲傳來“九木,他暈倒了!”
暈倒了?
九木三步化作一步沖上樓,遠遠的看見木桶里一個濕乎乎的人頭合著眼歪著。
這人臉色紅成朝霞,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