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跑到樓下,想起那次瞧見徐仁卿為自己包扎手心時抽屜里的帕子,想著拿些給他擦擦汗。
尋著記憶拉開藥柜下藏著的抽屜,做好了防御的架勢,怕是拉錯了地方,竄出來什么別的東西。
小心翼翼的打開后,確認只是普通的帕子。她隨意抽出上面的,方要走開,又折回身細細看來,這整整一屜竟然都是帕子!
她又伸手抓了幾個,料子名貴,柔軟異常,顏色還五花八門。
便一邊看著一邊自言自語著“徐仁卿,你是個帕子收集狂嗎?”
每一個上面都繡著不同花樣兒,類似鴛鴦啊,成對的蝴蝶啊,柳葉啊,都偏偏是成雙成對寓意曖昧的。
她撿了兩個還掛著香味兒的跑上樓,說道“春天了,仁卿的桃花可真不少。”
徐仁卿瞧見她拿著帕子,便也知道這話是故意的,乖巧回道:“她們一廂情愿,仁卿可從未應過。”
九木知道徐仁卿這面相算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了,這些話屬實不算編排。
便捏著帕子說道“那我還是換個家什用吧,別再碰巧拿了心上人的,用壞了便是罪名一個。”
他連忙揚手道:“拿都拿了”說完便伸手接過帕子,自己淡淡拭去血跡。
嘟囔道“我的心上人不愛紅妝不愛女紅,阿九就算將全天下的帕子都拿來,也碰不到這門子巧。”
九木沒聽見,將人安置好便下了樓。徐仁卿沒問她是想做什么,只怪心口實在是疼,扶著床榻歇下。
斜陽籠著藥鋪的半壁江山,將棕漆色木頭照著發燙,若是你偶然在此路過,必然會瞧見個女子與稚童的身影在里面忙來忙去。
不用驚訝,他們不是在預備什么大事,無非是一個只會吃不會做,一個是有心做幫倒忙。
勉強熬好了粥,九木端上去時發現人到現在還在睡著。
她把碗輕手放到桌子上,預備喚人時突然噎住,站在離著床不遠處看的愣神。
徐仁卿側頭合著眼,擁擠著的睫毛翹成一道彎,顎線清晰明潤,終端便是曾經暗暗發紅的耳垂。
許是被子過厚,熟睡察覺燥熱,不止是推下被子露著上半身,內衫還被拽的松散,通白肌膚與些許黑發忽隱忽現。
九木捂嘴吸口涼氣,擦發覺手心里濕乎乎的滿是汗。
忽然窗外一陣風掃過九木衣擺,床上人便不安的輕輕皺眉。
似乎是袒著懷,察覺有些涼意,朝著九木那邊翻了下身,卻依舊抿嘴,氣息安穩的睡著。
九木慢吞吞的關上窗,屋子里恍然沒了外頭夕陽半照的光,沉悶發暗。她感覺這個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突然小了一半,房里擺著的內飾盡數虛化,只剩自己與那張床。
她回過神來,想著既然睡的香,那就什么時候醒了再熱熱吃吧。
九木又端起碗,預備下樓去。
步子還沒跨出便被幾句驚現的夢里囈語嚇得血液倒流,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床上男子的手伏在他胸前的白單上,玉般白潤略帶紅曦的手指微微攥緊,喚道“阿九”
“醒了?”九木試探的輕聲問道,因為床上人還未有其它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