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只有逸王、當時在場的張呈與幾個士兵聽見過。
賀字都是自己當時點名的可喜可賀的末字,難道是他們許的愿。
她抱著膝蓋躺倒,默默念叨著:“這文書是在他們那兒睡了一覺就出現了。好快的速度。”
九木突然瞪大眼睛,瞳孔慌亂顫動著起身跑到逸王所在的客棧。
士兵認得她,所以見到逸王的過程不繁瑣。
張呈站在一間屋子門前對醫師說著什么,看見九木跑的急馬上攔住她說道:“殿下在休息,賀姑娘有什么事可以稍等片刻。”
咚!
張呈纖長的身軀猛的撞上墻,他垂眼看著自己脖頸下的鋒利短刀紋絲不動。
“昨天是不是有個叫徐仁卿的人來找過我。”
九木臉色大變,兩道平時并沒有太硬朗的眉毛瞬間硬結犀利,那對隱于其下的眸子更是敵意滿滿。
張呈咽下口水,擺手打發走周遭蓄勢待發的士兵后對上她的視線毫不猶豫的說:“沒錯,他來找過你。”
他咬著牙,因為刀刃已經割至皮膚,陣陣冰涼與刺痛瞬間占領他的頭腦。
“說,逸王對他做了什么?!”
“此事容王并不知曉,在下跟他說明你不想回去而已。嘶。”張呈顧不上應對她意料之中的翻臉,只是不由而來的一種恐懼霎那間襲來。
“是本王要他這么做的。”
屋內傳來的聲音讓張呈微微一愣,他脖子上的刀與力氣大的驚人的姑娘就已經踹門進到屋里了。
等他捂著脖子踉蹌著跟進去時,那場景實在不那么讓人意外,他既然敢將刀架在他脖子上,自然就敢將刀抵在容王心口上。
容王極其冷靜的咳了聲,視線從未落到還有血跡的短刀上。
九木的手稍稍壓重,刀尖就窩進他的薄衫,“那封信是不是你寫的?”
他微微側了下頭,對著門口負傷的張呈略頷首示意。
“殿下!”
容王面對張呈急促的問話淡然回道:“我沒事,退下吧。”
他扭頭直視九木,平淡無味的眸子波瀾不驚,此時的他與那日抱著馬鞍喊救命的是判若兩人。
“本王心儀你。”
“我問你那封信是不是你寫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地位,名利,是他給不了你的。”容王皺起眉,垂在被子上的手捏著冰冷綢料狠狠攥起。
果然是他。
九木停下手中力道,極穩的控著刀尖,語氣又沉幾分的問:“他到底是不是去的離。”
“賀川姑娘身手矯健,膽量過人,該是出來闖蕩成就大事的。”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容王的手突然松了,他顫抖著笑了兩聲,說道:“不信。”
九木手微動,刀尖便在容王心口處輕剜一道,他的腦門驟然遍布細汗,若是不強撐著精力怕是早就昏過去。
自己這幾問被回的驢唇不對馬嘴,雖然她能傷他,但她確實要不了他的命。
神明弒君這種事若是被捅到天界去,她有幾百條命也不夠償,為這么條虛弱爛命。
不值。
“本王不知道什么信。”他對著九木背影喊著,說完就捂著心口淌出的血跡一頭摺到地上。
九木側頭看了眼地上的人影,不帶猶豫的出門說道:“容王負傷,請醫師。”
張呈用帕子草草捂住傷口站在廊前一聲令下,上下數十的士兵便對著九木蜂擁而至。
“抓我?下輩子。”她留下這句話便闖進身旁的屋子翻身而下。
待張呈追著趕到時那匹黑馬已經帶人悶頭竄到草原里,他對著綠草中漸遠的身影吼道:“追,給我追,拿下她!容王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