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姑娘,姑娘,已經日上三竿,再不起容王來了奴婢不好推脫。”
九木擰著眉,揉下眼睛慵懶的回道:“好好好,起。”
可算知道徐仁卿那個參片幾個意思,就算含了也是給他圖個心安,自己不還是活活睡到現在。
她扶著腰,伸出胳膊活動一下。
宮女端進來一套新的米色衣裳,說那是容王一大早派人送來的。
她侍奉著九木試一試,顏色稱得她皮膚雪白,先不說襯裙上縫繡的銀線桃花兒多精細,就連袖口與領口處軟綠色的邊兒上都繡著文絡。
“這是外頭十幾位繡娘日趕夜趕,趕了十幾天才做出來的。”她掃一眼九木的長發,眼睛冒光的說:“不如奴婢拿出賞的釵,給姑娘簪上?”
九木毫不在意的摸下露出的潔白肩膀,“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宮女像被拆穿,急忙解釋。
“沒有,是容王怕姑娘生昨天的氣,想著給你換換裝扮心里會好受些。除此之外,還叫奴婢陪您去后園子里散散心,今年奇怪,桃園里的最后一茬花兒一直開到現在,再不看就要等到下一年了。”
索性九木昨日許多事下來心情好的出奇,便由著奴婢為她規矩的挽上頭發,但發釵要少,只挑些簡單隨性的,不可太招搖。
她站起在鏡子前打量,轉身時桌子上特別的茶盞便看在眼里。
“昨日的茶還沒有收走嗎?”
明明餐桌等都已經收拾干凈了。
“啊,那是醫師方才送來的藥茶,奴婢剛進來您就醒了。”
“嗯,我就不喝茶了,肚子餓,想吃點東西。”
九木簡單吃些粥,去桃園的時候想著知會徐仁卿一聲,可沒找到人,便跟著宮女走了。
陽光和煦,春風怡人。
她這么走在宮道上,倒惹得許多人側目。
殊不知她已經盡力的不招搖,怎奈何一張修養得愈發通透水靈的面目實在沒法子掩蓋。
所以她走的稍急,想趕緊扎進園子里興許就沒這么多人看她了。
路上,迎面走來個熟悉的身影,走近時九木才看清。
那人恭敬的行了個薄禮,說:“看來賀姑娘腿傷好的差不多,摔那一跤也沒什么大礙。”
“托張大人吉言,還算不錯。”聽張呈話說的是有氣無力,臉色也不怎么好,頂大的黑眼圈罩在上面才是真的沒有睡好。
“只是張大人面色很差,回去多吃些補品吧。”
他擦下臉,實在無奈的說:“還不是因為姑娘昨日那一摔,容王召在下整整等了一夜的話。”
“啊?等什么話?”
張呈嘆氣,還能等什么話,無非就是她睡沒睡,睡的安穩與否。賀川睡的安不安穩他不知道,容王史無前例的磨叨許久才是真切聽到耳朵里的。
“沒什么,無非是些私下里可說的話,姑娘這是要去桃園嗎?”
“嗯。”
“那在下先告退了,姑娘小心著腿腳。”
他的話莫名其妙的,九木顧不上多想,是被周遭的宮俾看的心慌,連忙逃去桃園。
腳都未踏進已經看見了片片粉團,果然是迤邐春光,桃花粉嫩,她身著柔色的衣衫湊在里面更是美不勝收。
“這花兒開的真不錯。”
她伸個懶腰,注視自己的手指伸進團團粉色背景中,心情更美。
沿著灰石小路往更深處走著,擦肩而過的處處是風景,走到盡頭,注意到涼亭倉紅柱旁的身影時,九木才發覺宮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賀川,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