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在他對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步行過來，耽擱了幾分鐘。”
“沒事兒，你人來了就行。”李文看她什么也沒帶，不由問。“你們采訪不都要拿攝影機，話筒之類的嗎，你怎么什么都沒帶？”
顏瑾拿出錄音筆，按下錄音鍵，放在了桌面上。
“有這個就夠了。”
“行吧。”李文語氣有點勉強。“你這錄音，是到時候把我們的對話直接放出去?”
顏瑾：“我會把我們的對話提煉一下，編輯成文章，錄音只是佐證。”
“哦，那現在怎么做?”
“我問你問題。”顏瑾翻開筆記本，做好記錄的準備。“你如實回答我就行了，但我希望你的回答都是百分之百真實的。李先生，我得提醒你，造謠是要承擔法律后果的。”
李文壓根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也沒覺得就接受個采訪，能帶來什么后果，只是敷衍的應下。
“你之前為什么跟我說你父親的那場車鍋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好的殺人案，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嗎？”
李文說：“我聽到過我父親打電話，就是說只要對方給他一大筆錢，他就愿意去做這件事。雖然我當時沒太聽清具體是什么事，但是緊接著就出了那個車禍，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顏瑾做記錄的手一頓。
再次把那一次那個小偷的話和李文的話聯系在一起，事情的脈絡好像逐漸變得清晰。
她問：“既然你說到你父親向對方要了一大筆錢，你有收到那筆錢嗎？或者說，你知道那筆錢的去向嗎？”
問到這個問題，李文輕笑了聲，有些吊兒郎當的回答。
“我要知道那筆錢在哪，我還找你干嘛。我就是覺得那群人讓我爸做了事又不給錢，當然不能讓他們這么好過。”
說實在的，從一開始顏瑾也就沒期望這個李文是什么三觀正的正常人，所以現在聽到他說這些話，以及他的觀點，她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證明你爸那場車禍是蓄謀已久，也沒有贓款做佐證是嗎?”
“那我都聽到他們講電話了，我這個人證不算證據嗎？”李文有些不耐煩。“不是，你問我這么多問題，到底能不能幫我要到錢。”
看出了他這次約她見面的目的，顏瑾苦笑著點頭，如實回答。
“按你目前說的，這還真不一定。”
“不是。”聽她這樣說，李文瞬間就不滿意了。“就算不能要到錢，你起碼得讓那些人也承擔后果啊。事情又不是我爸一個人做的，現在全讓他背鍋了，憑什么？我們窮人就好欺負嗎？”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痛到了他的神經，李文突然就嚷嚷了起來，引得不少人側目向他們行注目禮。
顏瑾：“按你這樣說，是你爸自己同意拿錢做事的，一廂情愿的事情。也許你爸已經收到了那筆錢，只是沒有告訴你，所以你不知道在哪。”
“不可能，要真有那筆錢，我爸肯定告訴我去向，不然他都坐牢了，還要那筆錢干什么。”李文對顏瑾這番話非常不滿，直接罵罵咧咧：“不是，顏記者，你怎么還幫那群人說起話來了，你到底站哪邊的？”
在顏瑾看來，這兩邊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正是他們的合謀和貪念，奪走了顧南潯的生命。如果不是想靠李文查清真相，就他現在這態度，顏瑾早就翻臉走人，不伺候了。
她聲音堅定：“我哪邊都不站，只站公平和正義，只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