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蛟也是愁眉緊鎖,忽道:“那送貼之人是誰,爹爹查過嗎?”
余正堂道:“為父倒是問過那些收到貼子的人,都說是咱們余府的總管趙七爺送的貼,可趙七爺月前已告假返鄉泊州了,說是給父母祭墳。”
余蛟道:“那是太巧了,莫非趙七爺他……”
余正堂續道:“此節為父也想過,趙七爺跟隨我十數年,從不過問江湖中事,因此也少有人認得他,送貼之人冒他的名字也是有的。再者憑他一己之力,一月之內跑遍大江南北,將貼子一一送到,恐怕不易做到。”
余蛟嘆道:“不管怎么說,此事絕非巧合,即使非趙七爺所為,若然他在府中,也可給武林朋友一個交代,那些收貼之人識破冒牌的趙七爺,總能洗脫爹爹的蒙騙罪名。”
余正堂道:“只怕趙七爺不會回來了,但若查詢真相,看來得從他入手。哎,這是后話,當務之急是將后天太太平平地捱過去。為父已修書四封,請四大名宿給做個見證,不知苦余方丈他們能否如期趕到。”
余蛟道:“后天午時,咱們最難對付的可算是愁面羅漢了。”
余正堂一懍,道:“閻羅老祖的徒兒也到了么?怎么沒見他拜帖。”
余蛟遂將原陽鎮悅賓樓里華氏兄弟如何多嘴,以至于惹惱了那愁面老者,愁面老者將銀子捏成愁面羅漢模樣諸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至于同青白雙龍結交,與東方昊重逢,又見著孤山派梅蘭竹菊四女等情景均未說及。他想大敵當前,不宜多說與臘八之約無關之事。
余蛟父子正在商議對策,門人忽道:“嵩山少林寺苦余方丈蒞臨余府!”
余正堂滿面紅光,忙道:“快請!”
“請”字未離口,一團紅霧已然飄進義云軒。
只見苦余方丈身披火紅袈裟,襯得一張清矍面孔神采奕奕,雙目光華內斂,太陽穴隆隆凸起,兩腮深陷,臉上只有精氣,卻哪里有肉。
那苦余方丈果然是無嗔無怒,雙掌合十,一串佛珠幾乎拖地。沉聲道:“阿彌陀佛,余施主別來無恙。”
余正堂也是執禮甚恭,一揖到地,方道:“只因余某俗務,擾了方丈清修,還望方丈勿怪。”
苦余方丈道:“哪里,江湖朋友抬愛,素以少林寺為武林北斗,老衲身為方丈,于江湖中此等大事自不能作壁上觀。”
余正堂聞言不覺一驚,卻絲毫未露,只道:“這是余某犬子,還望方丈指點迷津。”
又對余蛟道:“蛟兒,還不拜見方丈大師。”
余蛟也是一揖到地,道:“晚輩拜見方丈大師。”
那苦余方丈大馬金刀地一坐,臉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道:“果然是將門虎子,后生可畏,哈哈,好說,好說。”
余正堂這時才吩咐道:“奉茶!”
門人早將茶水沏好,只待一喚,便端將上來。